另一邊。
與時輕遊分開後,裴獵雲就被那怪異的術法纏住動彈不得,這術法他此前從未見過,但施術者似乎并無惡意,隻見那符咒飄出後一路護着裴獵雲落地,又化作圓形屏障将其困住方歇。
奇怪的是裴獵雲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哪怕是被囚于此處。
可他不敢停下,時輕遊如今體虛,離不了他太久,盡管有那對镯子在也不濟事,這兒可不是鬼界,何況此處新生怨靈甚多,若讓時輕遊沾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非是他裴獵雲粗心大意,放眼三界實力高于他的一隻手數的過來,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小破地方吃癟。
“陌刀——來!”裴獵雲怒斥一聲,喚起長刀便在空中揮舞,刀尖劃過之處長出一條條如黑蟒般猙獰的裂縫,那扭曲的邊緣不斷溢出黑霧與鮮血,望上去可怖至極。
這還不夠,不過一瞬功夫又見那裂縫中不斷湧出殘魂與斷肢,它們不停地哀嚎着,企圖逃離身後的煉獄。
裴獵雲邪笑着扭轉刀柄:“出去了又活不成。”說罷那黑霧竟開始倒灌回裂縫裡,漸漸地這周圍升起更多的黑霧,再仔細些看,那每道黑霧中都若隐若現一抹人影。但不同于那些刀中怨靈,它們僅是喃喃着什麼,無力得向身死之地控訴着某人的惡行,裴獵雲閉眼,認真聽着。
“…無冤無仇……”
“為何殺我……”
“救我……冤死……”
“凡塵瑞……”
凡塵瑞?那可是人間最大的宗門,可能有何仇怨至于犯下此等殺戮?裴獵雲明白這是他所不知的宗門秘辛,現下還是打算尋得時輕遊再做商議。想到此處,他揮手将此地怨靈殘軀收進刀内,之後不多時日,他們的靈魂自會安然渡過忘川。
裴獵雲這麼多年鮮少再見如此血腥的場面,他感受着左手掌心的熾熱再次出了神:“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一次死過這麼多人,是那場戰争嗎……”
“裴獵雲!”是時輕遊的聲音。
少年微怒卻白皙的面龐已然帶了灰寂的色彩,在滿目瘡痍的廢墟裡成為最顯眼的那塊缺口。裴獵雲看着時輕遊搖搖晃晃一步步向他走來的樣子頓時有些想哭,可心裡那樣想着,面上卻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
初擇纓:“兄弟這刀叫什麼名字?可是把好刀啊!”
裴獵雲斜眼看向聲音的來源,才發現這人,他穿的鮮豔,活像染了一身的血。
“輕遊可有受傷?快來我這裡,你離不得我太遠。”裴獵雲說着,一邊将時輕遊從初擇纓身邊拉過來,後者隻是挑眉看着,沒再說話。
時輕遊不解裴獵雲的慌張,開口問:“有……唔。”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嘴便被裴獵雲用手堵住了,随後帶着暖意血液流進喉間,緊接着舌尖便傳來腥甜的味道。
裴獵雲抱着時輕遊轉身,不留一點縫隙給初擇纓,他扭頭低聲對時輕遊說:“這兒不是鬼界,你再離我遠了長留散的更快,我的血喝了還能補回來些。”時輕遊眨巴着大眼被捂得難受,裴獵雲還以為他是感動的不行。
“放心,我傷口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