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日夜帶着,心裡更得記得。”
時輕遊緊了緊抱着裴獵雲的雙臂,溫柔地說:“因為你是第一個給我撐傘的人;第一個陪我喝酒的人;第一個這麼關心我的人,你是唯一一個對我有求必應的人,實話實說,我喜歡你的。”
這話說的裴獵雲心裡暖暖的,身上也有勁的很,他徹底放下端了數年的架子,大笑着露出上下兩排牙出來透氣。
“傻了?”
“我聰明着呢!”
我忘記一個人十八年,想不起他的臉,也忘了他的聲音,不清楚他是家人還是知己,亦不知自己該去何處,跌跌撞撞尋了好久後,睜開眼看到了你。
“我裴獵雲傾盡全力也要站在你的身邊。”
“在我身邊幹嘛?我不要沒用的人礙眼。”
“愛你,在你身邊愛你。”裴獵雲眼含淚花地說道。哪怕記起的回憶隻有些許,也足夠他笃定時輕遊是他最重要的人,忘記的是眼睛,可心一直記得。
時輕遊與裴獵雲一路鬧着回了小院,初嘗那份曾經渺遠的幸福後,他總會下意識想到以前的孤苦,緊接着還有裴獵雲的好。
時輕遊願意相信他,甚至被騙了也沒那麼生氣,是因着情愛麼?時輕遊不太清楚,但他依舊不願親近旁人,甚至是顧舊意也未曾全心全意相信過……
硬要說的話還有一人:初擇纓,時輕遊對這人也提不起多少警戒,那日他走得突然,不知如今他又去了哪個地方雲遊。
“輕遊!答應給你的,衣服也做好了,明日可否穿給我看?美酒也提來了,可你不能喝太多了,還有,待會兒再喝點我的血,這樣明日才有勁玩,來時我還折了枝花,你可喜歡……”裴獵雲說了很多,時輕遊卻不覺聒噪,心安得很。
兩日後。
初擇纓躺在屋檐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莫名對院裡的少年說:“小離會想家麼?”
離荒擡頭看他:“會。”
“那你想明兒嗎?”
少年不解地看向初擇纓:“能不想嗎?小叔叔你是不是喝醉了,淨說些廢話。”
“我沒喝醉,小離,我其實不太忍心,明兒當時輕遊苦了十七年好不容易開心了沒幾天,沒多久又要回祭魂山。他累了幾千年了…以後還要累幾萬年。”
初擇纓閉眼聽風:“你那個便宜弟弟出生沒多久就闖禍,初尋終的仇我們也要報,細算下來他哪還有閑暇的日子?”
“小叔,你知道我們該做什麼…再不願也得去做。”離荒開口。
初擇纓苦笑了一下:“祭魂司的守護獸和祭魂司的摯友 ,兩個答應過祭魂司會陪着他一輩子的——‘家人’。”
離荒運起術法變為原型,飛檐而上,卧在初擇纓身邊:“那絡清呢?以後會離開我們嗎?發生那樣的事,大人怕是不敢再留他在身邊。”
“小離,六十年又有多久?明兒總會忘的,他得學會忘記,不然以後我們都死了他怎麼辦?”初擇纓摸摸離荒的頭,“說到這個,明兒能同意你和周歸勉的事嗎?怎麼看都門不當戶不對,他拉出去太沒面子了。”
正說着,周歸勉便來了:“小叔别急,這事我自有定奪。”
離荒見他來了,變小後撲閃着兩雙大翅膀撞進周歸勉懷裡:“大人若不同意也沒辦法,不過我可以偷偷來見你。”
初擇纓重重歎了口氣,在狂風中獨自抱緊自己。
而周歸勉神秘兮兮得拿出一封信:“咱們先去問問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