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清死了?好端端誰去殺他,有他在的卷韶關尚能作為緩沖帶而存,但陳文清若一死……誰來主這個局。”聽到這消息時離荒驚詫不已,似乎事情發生得太過不該,超出幾分他的認知。
周歸勉:“一猜便知是誰所為,如此隐秘的殺人手法,隻那一人能做到。”
“顧舊意!”初擇纓與離荒同時開口。
“是誰殺得也不重要,他們要的不過是一次談判的機會。對了,離荒想去嗎?”周歸勉收起信紙,等着離荒想好了回他,轉頭又與初擇纓對視,那眼神沒有一絲懼意,“小叔怎麼說?要我安排麼,若是沒有,我們即刻便要啟程。”
初擇纓搖搖頭,說自己稍後便走。
“我吧……總怕他們都變了。”不時,離荒已化為人形立在一旁,無措地撓撓頭,“但心裡還是好想去。”
初擇纓聞言笑笑:“他們沒變多少,裴獵雲那小子還是黏他黏得緊……沒變多少。”
離荒吸吸鼻子:“那就好那就好。”
自那場突如其來的戰争爆發後,時輕遊與裴獵雲被害得一個丢了性命一個丢了記憶;初擇纓也被逼得離開聖都;而彼時離荒剛能化形不久。
離荒想,不論大人成了誰,總會再回到鬼界,于是故意鬧大動靜引來周歸勉的注意,以為其效力為代價,換來對方盡最大程度幫他尋找祭魂司。
“周歸勉,這些年真的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我連小叔都找不到,更别提大人了。”
“我原是想着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現在的話,這些年我為你和你家大人修了不少廟,可得我給點回報。”周歸勉是個黑心眼的,平日沒事了就想着怎麼逗離荒。
“我又不會跑,再說你不就想要我以身相許嗎?”離荒啧了一聲,心裡焦躁起來。
周歸勉拍拍離荒的肩膀,再次安慰他:“往好處想想,這無妄之災終快結束了。”
…………
顧舊意:“萬分注意安全!”
裴獵雲:“嗯,你好好休息。”
時輕遊掀開車簾朝顧舊意招着手說:“瞧着你氣色确實甚差,是該好好養養!”
顧舊意心想:哪能誰都跟你一樣有那寶貝镯子護着,哎。這樣想着,卻還是面上開心地應了:“謝謝輕遊關心。”裴獵雲來回看他倆,罷了哼一聲上了車。
車廂内,不知走了多久後時輕遊情不自禁扭頭看身旁的人。隻覺那如冷峻山川般起伏的側臉阻了自己内心幾分輕狂,而後卻又轉正朝他溫柔地笑着。
“輕遊眼光真好,挑的着本王如此英俊的男人!”裴獵雲說。
“油嘴滑舌。”
“往時誰同我這樣相處過,哪怕是在夢裡也沒遇見過像輕遊這般讓我歡喜的人。”裴獵雲突然環抱住時輕遊,一臉滿足地說:“輕遊可許我如此肆意而為?”
“……許的,隻許你一人如此。”
裴獵雲正色幾分,起身與時輕遊對視:“輕遊,往事和夢的區别就是,往事真的發生過。但因為有了和你的現在,我以後就會有夢到你的未來。”
裴獵雲想着,或許回憶也足夠度日。
一切似乎都按着命定的軌迹運行,如同馬車滾滾而去碾過的泥濘般面目全非。
“此時亦将成為往事,未來難測。我選了與你并肩而非沉醉于美夢,便是想讓來日的往事更鮮活生動而難忘。”
時輕遊以為裴獵雲又開始患得患失,便撫上裴獵雲的眉眼,再次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