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寒涼,時輕遊縮在被子裡出神,任由裴獵雲從身後抱住他,為他輸送觸手可及的暖意。
裴獵雲:“好别扭。”
“别扭什麼?”
“每件事都好别扭,每每到了關鍵之處,還未發力便已迎來轉機。來也不是去也不是,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倒覺得像有人在刻意引導我們。”時輕遊轉過身,結實地撞進裴獵雲懷裡,“像催着我們快點跑。”
時輕遊:“你所擔心的不無道理,但那最重要的事、我們最恐懼之事已然成真了,所以誰在催,為什麼催已經不重要了。”
背上那雙手抖了一下,緊緊抱住了時輕遊和他自己,裴獵雲又聽時輕遊說:“沒關系的,我以後會變得更厲害,可以保護你。”
“隻要不丢下我就夠了。”裴獵雲小聲說。
時輕遊笑了:“快睡吧,明天要趕路。”
…………
離荒張嘴打了個哈欠,伸着懶腰嚎了一嗓子:“這鬼天氣,十幾年沒見過一點太陽。”
“還老下雨——哈啊……”
說罷他朝院外走了幾步,沒成想碰到了徹夜未眠的周歸勉,對方面色很差,卻還是笑着跟離荒說話:“小離,早,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離荒沒那麼嬌縱,反倒心疼周歸勉:“你整夜沒睡?陳文清死的突然,撂下一堆事等着處理,忙壞了吧……”
“都做的差不多了,陳文清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親故,所以不打算辦葬禮,隻在卷韶府的祠堂擺了他的靈位,百姓願意祭奠也都不攔着。”離荒聽着,歎了口氣。
周歸勉揉了揉額頭,“其餘日常事宜我先接手,看裴獵雲那樣子也是志不在此,這地方早晚是北地的。”他朝離荒走近,低下頭與他對視,“我會在此守着,等你們回來。”
離荒點點頭,拉着他去找時輕遊。
“周歸勉你先别睡,讓大人好好瞧瞧你勤勤懇懇工作一夜的勤勞模樣,這樣就能給他留個好印象。”周歸勉頭疼的要死,還是硬逼着自己笑得得體。
二人剛穿好衣服,離荒便來了。
“大人早!”離荒笑着對時輕遊說。
時輕遊看了他二人緊挽着的胳膊挑了挑眉,周歸勉察覺到後,也跟着開口問候:“兩位大人早。”
裴獵雲似乎十分受用,對他點點頭:“你們也早。”
裴獵雲剛把窗打開,外頭便吹來一陣風,時輕遊把飛起的發絲别至耳後,漏出那張清冷豔麗的臉。
周歸勉看了隻覺得:“祭魂山當真風水養人,他們幾個都長得都不差。”
時輕遊坐下,由着裴獵雲給他綁頭發,周歸勉被離荒拉着坐下,跟他們彙報公務。
周歸勉:“大人,那陳文清的死因我們要怎麼說?我思索整夜,唯有此事無法定奪。”
時輕遊看了一眼裴獵雲:“被奸人所逼,跳了忘川河,故沒了遺物。”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跟他們說這手法看着像聖都手筆。”卷韶關内還有誰知情?真是嫁的一手好禍!
裴獵雲:“你上頭沒聖都人管你,不用怕。我和陳文清上頭有人看着,隻是那人早年管不住我便也不管了,陳文清嘛。”
“為什麼管不住你?那人是誰?是初尋終嗎!”離荒有些詫異。
“是他沒錯。至于他為何管不住我,那是因為顧舊意,我們隻要抓住一個初尋終走狗的鬼魂,便能知道更多的情報,從而源源不斷地掌握更多。”裴獵雲說。
“故而,他選擇離我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