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以前是誰。”

“是。”

“那你還留下來？”她盯着他，眼神中帶着一種近乎絕望的掙紮。

“因為我愛的是現在的你。”他說。

她眼眶一熱，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卻還是别過頭去，不讓他看見。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知道你想活下去。”他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隻是你怕，活下去之後，什麼都變了。”

“我怕手術之後，再也唱不了歌。”

“你可以不唱。”他溫柔地說，“你也可以唱别的方式，低聲哼也好，輕聲說也好……我會聽。”

“我還可以被喜歡嗎？”她低聲。

“我會一直喜歡你。”他說得平靜又堅定。

“就算我不再是fullmoon，就算我隻剩下這個身體，就算……我變得很難看？”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fullmoon，也不是因為你漂亮。”他望進她眼裡，“是因為你是你。”

她的淚水終于落下。

她哽咽地笑了：“你這樣說話太犯規了……”

—

當天下午，毛利蘭和園子再次來訪。

“手術的事……你決定了嗎？”蘭小心翼翼地問。

“還在想。”

園子遞來一張小卡片：“這是我們昨天路過那家神社抽的禦守，專門祈願健康的。”

星野櫻接過來，笑了笑，“謝謝你們。”

“你知道嗎？”園子壓低聲音，“其實我們女生之間會有種第六感，感覺得出某些事是‘最後一次’。”

“所以我希望這不是我們最後一次來醫院探你。”

“也不是你最後一次……唱歌。”

她的眼神真誠又執拗。

星野櫻心頭猛地一動。

“不會的。”

“我不會讓自己，隻有一次。”

—

傍晚。

她站在天台，再次望向蒼穹。

這一次，她沒有唱歌。

她隻是安靜地閉上眼，任雪片落在睫毛、唇角、手背。

一陣輕柔的風吹過身側，像是有人在擁抱她。

她低聲說：

“我想活下去。”

“我想……唱歌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