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店,
沒有名牌制服、沒有過分制度、沒有冷冰冰的打卡闆——
卻有一句“你還好嗎”、一碗剩飯熱炒、
一張公告闆的問候,和一雙雙拉你一把的手。
她不是在開連鎖餐飲,
她在悄悄重建一群人的生活與尊嚴。
周五的下午四點,星野櫻将手中最後一份文件遞交完畢後,輕輕松了一口氣。
“聚餐場地也确認了。”她合上平闆,對坐在她對面的南野秀一笑道,“秀一,這次多虧你幫我租下那間溫泉民宿。”
“你開三家店請四十幾号員工,還要自己設計邀請卡、挑菜單、訂場地,你不該誇我,該獎勵自己。”
“我會在甜點環節多吃兩塊蛋糕。”
“那我晚上再幫你稱體重。”
“……你真的越來越皮了。”
秀一輕笑,擡手順了順她的發。
“今晚大家都能放松一點,我很期待看到他們放下圍裙和制服,變回自己最自然的樣子。”
—
晚上七點,橫濱郊區一處被花木圍繞的溫泉民宿中,彩燈早已挂起,香氣從戶外料理台升騰而起。桌椅整齊擺好,長桌上擺滿日料、甜點、熱茶與葡萄汽水。牆邊還有一塊手繪布告寫着:
「Moon Group感謝之夜
今晚沒有老闆和員工,
隻有朋友與家人。」
——星野櫻
員工們陸續到達,脫下圍裙穿上私服的大家,一個個像變了樣。
平日闆着臉的胡師傅,居然穿了一件寫着“吃飯皇帝大”的紅T恤;李哥的頭發還特地抹了發蠟;圓圓穿上長裙走進來時,杏奈差點把果汁噴了出去:“你原來是女的啊?!我一直以為你是中性風派。”
“你閉嘴!”圓圓臉紅了個徹底,“我隻是平常懶得穿啦!”
真理子也帶着兩個孩子前來,孩子們一邊追着汽球跑,一邊吃着甜點,笑聲不斷;而藤原悠也穿着洗得幹幹淨淨的制服站在角落,不時低頭看表。
“你在等什麼?”小櫻忽然走過去問他。
藤原一怔,然後小聲說:“我媽媽……也來了。我叫她來吃一頓……她在車站等我去接。”
“我陪你。”
“欸?”
“你在我這裡上班,我當然也想認識你的母親。”
藤原低頭笑了笑,眼中帶着一種幾乎不敢相信的柔光。
—
十分鐘後,一位略顯消瘦的中年婦人出現在庭院門口,怯生生地低聲問:“請問……這裡是‘Moon集團的聚餐’嗎?”
“媽媽。”藤原跑上前,扶住她,“是的,你沒走錯。”
她有些手足無措地低頭:“我……穿得是不是不合适?”
小櫻輕輕握住她的手:“您穿得很得體。今晚我們不分身份、不分職位——您是悠的母親,我們當然歡迎。”
那一刻,藤原母子對視一眼,都露出輕松的微笑。
—
聚會開始後,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杏奈端着果汁主動敬了胡師傅:“您别看我平常兇,其實我很尊敬您這種能把菜炒得比感情還穩的廚藝。”
胡師傅:“你想套我菜譜我也不會給你。”
大家笑成一片。
田邊先生坐在角落,被年輕人簇擁着聽他講“昭和年代的料理故事”;佐藤真理子的孩子們被李哥帶去玩“切水果比賽”,玩得滿臉果汁也舍不得停。
南野秀一則負責在角落調飲料,穿着黑色襯衣的他顯得出奇安靜,卻總有人悄悄湊近說:“秀一先生調的葡萄蘇打也太好喝了!”
“我老婆的員工我當然得伺候好。”他笑着回答。
—
不知誰提議:“讓小櫻小姐講話!”
“對!老闆娘講兩句!”
小櫻有些羞澀地站起身,卻還是拿起麥克風。
“其實……我不是個很會當老闆的人。”
人群安靜下來。
“我常常也會失誤、會心虛,也會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但我知道一件事——”
她看向在場的每一個人,眼神柔和如水。
“我希望在我經營的每一家店裡,大家都能覺得:‘我被接納了。’”
“哪怕過去跌倒過、哪怕現在還有困境……我都希望,你們在這兒,是被肯定、被尊重、被信任的。”
她吸了口氣,笑道:“所以,謝謝你們來到我身邊。”
“是我,才該感到幸運。”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有人眼眶泛紅,有人偷偷低頭拭淚。
藤原悠望着自己母親那久違輕松的笑容,悄悄低頭寫下:“我以後……也想成為能給别人這種感覺的人。”
—
夜漸深,燈光點點,杯盤交錯之間,笑聲溫柔如潮。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公司聚會,
是三間店、幾十個人、數百份努力與善意交織出的——
屬于“我們真的在一起”的證明。
—
比起年終獎金、表格數據,
更動人的,是當大家坐在一張桌上,
有人為你夾菜、有人給你倒茶、有人聽你講平凡生活裡的不平凡瞬間——
那一刻,
你知道:
自己不是“打工人”,
而是“被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