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入室内,灑落在柔軟的地毯與木質地闆上,映出一層靜谧的光斑。高級公寓内,熟悉的布置一如既往地溫馨雅緻,茶幾上的鮮花早已被替換成了新鮮的百合與薔薇,而廚房裡飄出的味道,帶着南野秀一标志性的淡香料氣息。
小櫻靜靜地靠坐在客廳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上,披着一件柔軟的淡粉色毛毯,膝上放着筆記本電腦,屏幕黑着,反射出她的海藍色眼眸。眼神平靜,甚至有些空洞。
身體還帶着些許疲憊,但她的心,比身體更沉重。
“已經煮好粥了,今天你吃得清淡一點比較好。”南野秀一端着托盤從廚房走出來,低頭将托盤放在茶幾上,接着俯身蹲在她面前,仰頭看她。
那雙熟悉的綠色眼睛裡滿是溫柔與心疼。
“小櫻,看我。”他輕聲喚她的名字。
小櫻垂下眼睫,沒有回避,也沒有回應。她微微一笑,将毛毯攏緊了些,語氣一如往常般溫和:“謝謝你,秀一。”
他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覆上她微涼的指尖,“你還在想比賽的事?還是身體太累了?”
“都不是。”她輕輕搖頭,嘴角的笑意卻顯得格外輕薄,“隻是想放空一下。”
他沒有再逼問,隻是沉默地握着她的手,輕輕替她把手心搓熱,像是希望透過這樣的動作,把一點點溫暖傳遞給她。
小櫻低頭看着那張臉,那雙曾令她無比安心的眼睛,如今卻仿佛隔了一層看不穿的霧。
她不是不記得那張照片。照片裡的秀一,穿着熟悉的淺色西裝,在一家酒店的門前,那個女人挽着他的手,臉貼得很近。旁邊的文字與語音,像刀子一樣深深地劃進她的心裡。
那時候她是多想立刻沖過去問他,怒吼質問,哭着撒潑,問他是不是背叛了他們的婚姻。
但她做不到。
她曾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光芒,是萬人追逐的fullmoon,是無數女孩心中的榜樣。她不能讓自己變得軟弱,變得狼狽。
于是她什麼都沒說。
即使現在回到這個兩人曾無比親密的空間,南野秀一依舊是那個溫柔如昔的丈夫——會為她煮飯、照顧、撐傘、替她披上外套,在深夜等她回家……一切都沒有改變。
可是,她的心變了。
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神秘女人将她拉入Aurora Rising訓練時那句“幸福的婚姻都是謊言”,還是在那張照片出現的時候,她心中某個深信不疑的信仰開始松動。
她無法直視南野秀一的眼睛。因為她害怕在那雙眼中看到的不是欺騙,而是毫無察覺的無辜——那會讓她更痛。
“小櫻,今晚睡覺前我替你按摩吧。”他輕聲說,“我去拿你喜歡的玫瑰精油。”
“……不用了。”她輕聲回道。
“嗯?”
“我……想一個人泡個澡就好。”
她站起身,将毛毯攏好放回沙發上,“我去浴室了,晚點再吃。”
說完她輕輕離開,背影仍是那樣輕盈,禮貌而溫柔,卻帶着一絲疏離。
南野秀一怔在原地,看着她關上浴室門。
他本能地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卻找不到出口。他想過去抱她,想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他都在。但小櫻的反應,就像是一隻在受傷後僞裝鎮定的小獸,柔順卻拒絕靠近。
浴室内,水蒸氣氤氲。小櫻脫下睡袍,泡進溫熱的浴缸。她靠在瓷磚邊緣,仰頭閉上眼睛。
耳邊是水的聲音,腦中卻又浮現那張照片的模樣,那段錄音中女人嬌媚的語氣。
“小櫻是個無趣的女孩吧?你真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