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幾分鐘吧，”楚煜正大光明地點開對話框檢查新消息，“他們從你出門開始，就在準備行動，有一個分隊正好在幾百米開外等着。”

“哦？效率還挺高。”已經預見後果的事，封明澤反而不那麼擔心了，用玩笑的口吻道，“你問我來的路上有沒有人攔截，當然有，所以我提前兩個小時，就拿着項目書去找邱元青報備了，如果你沒有舉報我行為不當，我估計今天還能自己開車回去。”

“所以，我建議你以後還是不要往這裡跑了，封總。”楚煜皺眉道。

Omega眉宇間隐蔽地閃過一絲擔憂，但封明澤現在不會自戀地認為和自己有關了，他想了想，大概猜到是楚煜不好直接問的事——萬一他不在，大哥真的終止了這個項目怎麼辦？

“沒關系，大不了被他們關幾天再出來，不會影響兩邊長期合作的。”封明澤不在意地笑笑。

楚煜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理性全面回升後，他忽然發現自己剛才差點上套，封明澤拿項目威脅他解除保護令，結果即便不解除，項目也有辦法進行下去。

“那你給我的選擇權是什麼？”

封明澤歎了口氣，“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就算沒有保護令，我也不會傷害你了。你現在不相信，沒關系，我會等到你相信的那天。”

楚煜對他的承諾無動于衷：“聽起來，我好像沒得選。”

封明澤本來眼角十分銳利，專注的視線往往顯得兇戾，但此刻柔和的眼神緩和了這種攻擊性，他無奈地搖搖頭，“比如你可以選擇讓我離開的時間。”

“那我希望越快越好。”楚煜又看了眼時間道。

“……”封明澤無言以對，但他很珍惜見面的每一秒，不管楚煜說什麼，他的目光都完全黏在對方身上。

然後他發現，楚煜衣擺後面沾上了一塊拳頭大小的不明污漬。

封明澤擡眼一看，辦公桌上堆的某種深灰色液體原料，因為其中一個罐子外側破損，溢出了一些，泥漿似的順着桌沿桌腿就流下去了，可能是他們剛剛對峙，楚煜掙紮的時候蹭到的。

“應該還有幾十秒，我們别浪費了。”封明澤擡腿走過來。

聽到這句話，楚煜身體裡的弦一下就繃緊了，但封明澤并不像剛獨處的時候那麼急，一來就要控制他，而是先指了指那個洩露的原料罐，說，“那什麼東西？把你衣服弄髒了，我幫你擦擦。”

“不用，我自己來。”拒絕封明澤已經成了楚煜的條件反射。

但這破落辦公室連包紙巾都沒放，楚煜扭過脖子拎着衣角也沒轍。

突然他眼前亮了些，原來擋着大部分光線的封明澤單膝蹲了下去，楚煜正好奇他能怎麼處理，就看到封明澤順手把外套裡的口袋巾掏了出來，那矜貴的布料頓時被抹了一身濕灰，楚煜雙眼微睜，想閃身躲開，卻被輕輕拉住一點衣角。

“很快就好了，别躲寶貝。”封明澤頭也沒擡仔細處理着，順嘴安撫了一句。

“你别弄——”楚煜指尖不自覺掐緊掌心，語氣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強硬了。

就在這時，房門砰地被人大力踹開，闖進來的隊員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就是封明澤抓住楚煜衣擺、楚煜小聲求饒的畫面。

那個送楚煜回家的小隊員也在隊伍中，當即大怒，一個飛身橫踢踹在封明澤作惡的小臂上，那條沾上污漬的白色口袋巾，頓時在地上滾得更髒了，封明澤整條手臂都被踹得發麻，剛勉強在地上撐穩，又被支援而上的其他隊員反扭着手臂控制住，那感覺就像神經末梢直接被放在火上烤似的，要不是他身體素質過于強悍，早就疼暈過去了。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小隊員趕緊把楚煜帶到一邊。

“他……”與此同時，楚煜轉頭看向封明澤，Alpha在劇痛之餘不忘龇牙咧嘴地對他說了句，“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