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舍不得看着你走。

好不容易才見到的。

他們還給我打了鎮定劑，多可笑。藥力褪去之後，我隻會更加瘋狂地想念你。到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我想見你，沒有人能阻止。

封明澤沒能說下去，因為楚煜打斷了他。

Omega抱歉地看了一眼那名慌亂的新人隊員，秀氣的眉毛不滿地蹙起來，“你永遠有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封明澤愣了片刻，感覺喉嚨都生了鏽，好像自己說什麼都不對。他閉了閉眼，半晌後隻能回一句：“對不起。”

不知什麼時候起，這三個字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他說過要讓楚煜看到他的誠意，所以就算臉上挨了Omega輕飄飄的一巴掌，道歉的人也應該是他。可為什麼楚煜看起來更生氣了？

“你嘴上說着對不起，其實心裡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所以，無論你曾經給其他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事後你都能心安理得地放過自己。名義上你算我的甲方，或許為了工作，我不得不和你溝通，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真的不想見到你。”楚煜直視封明澤，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

飯局散場，小隊員并沒有和隊友一起押送封明澤，而是用另一輛公務車單獨送楚煜回家。

看封明澤最後心如死灰的樣子，應該是沒力氣搞事了，直接拉到拘留所讓他們處置就行。

途中車内一片安靜。

在導航距離還剩不到一公裡時，小隊員終于稍微放慢車速，側目看向副駕，問出他醞釀了一晚上的問題：“小楚哥，那個姓封的，在洗手間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楚煜沒有直接回答，盯着他反問：“怎麼了？”

“哦，就是……如果他，他還有其他不當行為的話，我們可以給他多加點關押時間。”借着微弱的光線，他仔細端詳楚煜，想從對方臉上找到憤怒之類的情緒。

但楚煜卻搖了搖頭，目光十分平靜。“沒有。”

“那就好。”小隊員略顯遺憾地道。

兩分鐘後車子停下，楚煜在路邊揮手，客套地讓他回去小心。

小隊員到底年輕，聽見關切的話又高興起來，殷切表示日後自己會更加留心封明澤的動向，絕不讓他多靠近楚煜一步，這次楚煜沒有答話。

回家後，楚煜關上門，燈也沒開，就這麼背靠門闆站了會兒。

随後他在黑暗中緩緩擡起手，摸了摸似乎還殘留着酥麻感的唇瓣。

封明澤再次被釋放，已經是兩周以後的事了，楚煜很早就從小隊員那裡聽到了警戒消息。

不過自那以後足足一個月，封明澤那邊都沒有動靜，似乎終于打算放棄他，準備另尋芳草了。

楚煜能分神擔心封明澤的時間很少，因為最近工廠的業務急劇增多，他除了要下車間，還肩負一部分管理任務，整天忙着在各組生産員之間溝通架橋，沒怎麼關注廠裡更換設備的事。

所以又過了好幾天，他才感覺到不對勁。

午間食堂鬧哄哄的，和鄰座說話都要互相靠近才行，楚煜夾菜時，忽然想到，上午車間的良品率似乎不大對，準備和隔壁組員讨論一下。

他剛放下筷子，将自己往旁邊挪了幾公分，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斜上方的一顆攝像頭，本來對準的是更左側的位置，結果他一動，鏡頭便轉到了正對他的角度。

這還沒完。可能是他疑惑的表情太過明顯，那顆攝像頭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竟然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又挪開了。

楚煜：“……”

一瞬間，楚煜都懷疑是不是封明澤在操作，但很快，他否認了這個想法。

因為工廠最近新添了一大批攝像頭，據說就是和良品率有關，廠裡想要通過完整的生産記錄，來排查目前存在的問題，無可厚非。

而順帶在食堂或者辦公室裝幾個攝像頭，聽起來也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不管哪個區域的攝像頭，似乎都在朝着他轉，跟自家養的小狗似的，這就有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