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和這位塔塔斯小姐很像,這令展舒感到不可思議,又更加抓耳撓肝了。
她們哪裡像?有多像?
她真的能和塔塔斯媲美?這是怎樣一種評價?是不是太過了?
塔塔斯帶來了光,打造了幻想小鎮,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些的吧,坦斯爺爺看她到底帶了多少濾鏡?
展舒欲言又止。
坦斯爺爺察覺到了,什麼都沒說,無聲笑了一下。
塔塔斯小姐,所以當初的你,是怎麼充滿信心堅信能夠做到的?
如果一個不确定,也不夠堅定的人,能夠堅定走在這條路上,心中會想些什麼?
你又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将它打造成你理想中的莊園?
哪怕過了無數年,他仍然很疑惑。
*
傅妄川在大平層門前,收到了來自“她”的信。
信中叙述了小鎮裡的人陪着她一起扮一隻髒貓貓,她感覺好笑,又很感動。
他盯着泥點子描摹成了一撇貓胡子這句話,不明白,“她”在感動什麼,一個小小的遊戲而已。
要是他……
不,他為什麼會代入。
要是他在遊戲裡,“她”邀請他,他一定勉為其難加入其中,但一定不會肆意塗抹。
怎麼能做這種遊戲?
除非,是“她”來塗。
僅僅是想象了一下——
日光下,展舒用沾了泥點子的手,抹上他的臉。
傅妄川直接被硬控,僵硬住了,那溫熱的觸感,仿佛也在這個時候緩緩浮現,她離得格外近,呼吸可聞。
她就是把他按住,或者不用按住他,大概,他也不會動了,隻會任由她認真抹着。
如果是展舒,如果是展舒,他好像隻能認輸。
傅妄川垂下眼。
日志裡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記錄,【這一日,小鎮裡的人參與進遊戲裡,小人很高興。】
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這份心情。
可惜,假設隻是假設,那不是她。
他隻能靠幻想參與進這個遊戲裡,現實裡連資格都沒有。
傅妄川永遠隻能在屏幕外偷窺屬于她的生活,“她”也是。
突然間,湧現了說不清的失落。
他閉了閉眼,遮住了眉眼的鋒利,安靜到很好欺負的樣子。
為什麼喜歡展舒,他也不知道,她出現的第一眼,他就被俘獲了,不講一點道理的霸道。
他整個人的世界都在轟鳴。
為她歡呼雀躍。
就像是,終于圓滿的喟歎。
可惜,高中三年,沒有一次是她回望的視線,他也不敢上前。
那個時候,他總在想,像這樣的大小姐,他要追趕多久,才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
告訴她,我可以認識你嗎?
*
傅妄川是膽小鬼。
明明大學裡有很多機會站在她面前,他還是覺得不夠好,再等等。
一等再等。
展舒是天邊的月。
他很努力想要夠到月亮。
*
“展舒诶,是w大的風雲人物,聽說入校後,我們系的系草都在追她诶!”
“何止,追她的人可多了,展舒那樣,高中應該不缺追求者吧?”
“不止系草喜歡,我也喜歡她,我覺得,展舒人真好,單是看着心情就好。”
他走在大學校園裡,聽着陌生的人小聲讨論着。
默默在心底回答,是的。
高中也有,不過高中裡,男生還比較害羞,圍在她身邊的更多是女生,她們明目張膽占據分割了所有位置,還笑。
“你們男生還要跟我們女孩子争舒舒啊?”
她被圍在人群裡,分外無奈,可又不舍得讓任何人失望。
她們比男生都要大膽:“舒舒好香哦,好想抱一下。”
他聯想了一下,展舒的懷抱,應該很溫暖吧?
展舒更無奈了,“你們一個個的,像色狼。”
她們:“噗——因為舒舒真的很像那種抱着香香的人。”
喜歡展舒的人,永遠、永遠那麼多。
他連角落都擠不上,隻能看着她淹沒在人海裡,然後連人都看不見。
唯有現在,傅妄川能在虛拟中窺探一個虛構的“她”。
安安靜靜躺在屏幕裡,幹什麼他都能看見。
何時出門,何時回來,又或者,給他寫信。
哪怕是假的,也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傅妄川無法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