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将那筆銀子給了她男人,她男人盤下了一間鋪子,開了米鋪,日子過得算是不錯。
隻是好日子沒有過多久,次年,徐媽媽開始神志不清,精神混沌,他們找了神婆,說是染上了髒東西,做法也不管用。男人嫌棄她,覺得她丢人,當時又有了相好,直接将徐媽媽丢在豬圈自生自滅。
以至于,最後徐媽媽是發病死的,還是餓死的,不得而知。
年幼的董鄰目睹了親娘死狀,繼兄一死,哄着老爹接手米鋪的生意後,一有脾氣就辱罵親爹,發洩怒火,街坊四鄰都說董鄰不孝,但其中原委又有誰說得清呢。
如此一來,董鄰對娘親的死亡避而不談,實屬是正常。
此事難就難在當初徐媽媽沒有找過大夫,為何會突然發病不得而知。徐媽媽是離二公子最近的人,當年的事情若是有何不對,徐媽媽應當是最清楚不過的人。
徐媽媽的死是否和謝景灏的死有關?
假若徐媽媽的死有疑,那回老家的丫鬟應該也難逃。兇手将所有的人處理得十分幹淨,此後侯府再無人出事,說明她拿到了滿意的結果。
死的是夫人的兒子,走的是于氏……
“你身邊那位南星,沒有跟着來嗎?”顧卿卿打斷了謝景恒的思緒。
謝景恒随意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眼裡帶着不易察覺的寵溺,“她跑去書鋪看書了,說是有新上的話本。”
“你大小也是侯府公子,一間書鋪是送得起的吧,人家跟了你,還要跑到書鋪去借書,我聽說京城裡可開始有傳言了,都說侯府的三公子小氣,對女人摳門,書都不舍得買,要人家去借。”
“我本來就沒錢,你不是不知道。”謝景恒兩手一攤,少有的混不吝的模樣,“徐媽媽的死因可有眉目。”
顧卿卿搖頭,“精神錯亂的原因有很多種,出生就帶有,某一天遇到什麼刺激就突然發作了。或是腦子裡長了東西,或者下毒,都有可能。具體如何,人死了快二十年了,就剩下一把骨頭,不好判斷。”
“我隻需要驗證徐媽媽的死,是否和南疆的蠱毒有關。”
“那不趕巧了。”顧卿卿說道,“前些時候我和你說的南疆大夫,她跑了。”
“跑了?”
“也不算。”顧卿卿說道,“她本來就是一雲遊的醫者,原本打算等你秋闱後給你治腿的,不曾想,說是看了一本叫什麼《金簪記》的話本,被裡面描寫的江南風光吸引,心裡癢得不行,要去看看,留下一封信,說是一定會回來的。”
“沒有其他的的精通南疆醫術大夫嗎?”
“難找。”顧卿卿說道,“南疆蠱毒之術本就是家傳,隻有擁有南疆巫醫一脈血脈的人才會,精通者,更是少之又少,短時間内估計難找到合适的。你不若等她回來,或者讓端王殿下派人去江南将她找回來。”
……
書鋪門口,南星和高萬春對完了初稿,《金簪記》的下本差不多定下來了。
南星不喜掌櫃擅自主張安排她和高萬春見面,但是不得不說,一齊在書鋪讨論,比書信往來的效率高太多了。
她不必再躲着公子寫了。
“許久不見,南星姑娘消瘦了許多。”高萬春低頭,見纖細的手腕上系着紅繩,白映着紅,格外惹眼。
“前兒生了一場病,拖了一段時間。”
“秋末了,寒意漸起,京城的冬天冷,姑娘還是要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南星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一向高傲的高萬春會突然說出關心的話,笑着說道:“多謝高公子關心。”
……
一道難以忽視的目光,高萬春越過南星往前看,一位身着藍色緞面長袍的公子,目光犀利地看向他們。
“南星,那位公子是不是認識你?”高萬春說道。
“誰?”
南星回頭,順着高萬春目光看去,看清是公子,下意識有些慌亂,而後覺得自己擔憂過度了,她來書鋪不就是看書的嘛,正常不過。
“我……”南星一時間不知如何向外人稱呼謝景恒,隻道,“他來接我了,我先告辭了。若是後續有什麼問題,我們再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