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手上也有一隻類似的。”
“嗯?這不是更加說明這是定情信物,他們倆之間有那種關系嗎?”
“噓!噓!”老補看見服務員端着馄饨走過來,忙示意江晴好别說話。
服務員将滾燙的馄饨輕輕放在桌子上,左手手腕上的銀手镯上果然也有一個‘張’字。
“老哥,你這手镯樣式挺特别啊,定做的吧。”老補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服務員擡起手,指着镯子回道:“你說這個啊?我老媽找村裡老鐵匠将家裡的袁大頭融了打的,好多年了。”
“打了兩隻?”
“你怎麼知道?”服務員驚訝道。
“你不是跟你姐姐一人一隻嗎?”
這下服務員更驚訝了,“你怎麼知道我跟我姐一人一隻?你認識我嗎?”
老補嘿嘿一笑,擺出一臉勝利姿态看着江晴好,“怎麼樣?我說對了吧。”
服務員剛準備繼續問,廚房裡走出來一個大漢,大聲喊道:“又在那偷懶!快點收拾這張桌子啊!客人都走了大半天了也不清理幹淨,等會來人了坐哪裡?坐你家裡嗎?”
老闆娘聽見這話,厭煩地撇了撇嘴:“他剛剛一直在收拾,這不是才走過去上馄饨嗎?”
大漢哼了一聲,再次鑽進廚房。
服務員歎了口氣,趕忙跑過去收拾桌子。老闆娘低聲朝他說了幾句,他臉更紅了。
“看吧,都怪你,耽誤人家工作,害他被罵了。”江晴好笑着打趣。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不是你挑起來的嘛!”老補無奈地搖頭。
“對了,你是怎麼判斷那兩個人是姐弟啊?”
“你想知道?”老補咧開嘴,笑得很開心。
“切!不說拉倒!”
見江晴好不上套,老補也打定主意不開口,兩人默默吃着馄饨。風扇呼啦啦轉着,噪音很大,帶來的風裡夾着熱氣,直吹得人身上冒汗。店裡的空調似乎壞了,一點涼風也沒有。老補忽然想起來是江晴好将扇葉推上去,這才一絲絲的涼風也吹不到。
剛準備起身将扇葉推下來一點,江晴好忽然停下筷子,認輸一般歎了口氣,說:“行吧,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确定那兩個人是姐弟而不是情侶的呢?”
“哈哈哈!”老補捂着嘴低聲笑起來,“很簡單啊,你想想,那镯子顔色黃成那樣,一看就是戴了很多年了。特别是那小哥,镯子都快箍在手腕上了,肯定是以前骨架沒有這麼粗的時候就開始戴了。他又不胖,總不能說是肉長多了之後镯子變緊了吧。”
“可是……就這樣?”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老補眼神指了指那姐弟兩個,“你沒發現他們倆長得很像嗎?”
“是嗎?感覺不太像啊!老闆娘是雙眼皮,那個年輕人單眼皮,老闆娘皮膚很黑,男的皮膚很白,哪裡像啊?”
“臉型啊!”老補歎氣,“兩個人都是圓臉,塌鼻子,還有那左邊嘴角上,兩個人都長了一顆痣。”
“可是,這痣又不遺傳吧,這能說明什麼呢?”
“不一定吧?痣跟遺傳基因關系很大的!人體結構,妙不可言!”老補笑着吞下一大口馄饨,情緒極佳。
“看你這幅樣子,倒有幾分福爾摩斯的風采喲!”江晴好狡黠一笑,似乎是在嘲諷,又好像出自真心。一時間老補倒也分辨不清。不管怎麼樣,他也不會反駁,畢竟曾經少年時期,他的确萌生過當偵探的想法。
天氣炎熱,雖然皮厚的馄饨不好入胃,可是這湯汁味道不錯,老補慢悠悠喝着。電風扇吹過來其他人身上的汗馊味,不是很好聞,也讓他本就不多的食欲驟減。雖然浪費可恥,可這碗裡的馄饨實在是吃不完了。
反正馄饨店裡也不甚涼快,不如早點回書店躺着看書來得好。至于旁邊這個女人,自然是各回各家,八成以後也不會有交集。雖然剛剛打賭赢了,不過心情不錯的他卻有種花錢的沖動,今天這頓不如由他請客好了。
老補這樣想着,看向江晴好,發現她怔怔看着窗外,眼神迷惘。整碗的馄饨似乎一點沒少,正在慢慢化成一攤面糊湯。
窗外人來人往,兩個女孩一大一小,站在樹蔭下吃着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