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林卓爾就乖乖去送了?”老補一臉驚訝,他想起夏江傑也說過類似的事情,隻是沒有挑明那人就是林卓爾。
“不能拒絕吧,幾乎别人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好幾次那些人逼他去摸江玲語的臉,還圍着他們,讓他們貼得很近。”
“可是,江玲語也不反抗嗎?”
“反抗不了啊,”朱益飛搖搖頭,滿臉痛苦,“誰都反抗不了,人多勢衆,錯的也會變成對的。”
“那林卓爾什麼反應?也很痛苦嗎?”
“他?說不好,我印象裡好像也沒有很高興,但是也沒有很氣憤。”朱益飛回憶着,“不過,雖然明面上那副樣子,誰知道他心裡都是些什麼猥瑣念頭呢。那個年紀的男生,大都是這樣的吧。”
也許并不想成為屠夫,卻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殺人的刀。也許内心殘存着一絲絲道德,可是缺乏勇氣,隻能默默承受。也許是被身旁人強迫,半推半就成為披着狼皮的羊,甚至變本加厲去加害原本就傷痕累累的真正的羊。
長大了以後才發現,世界從來不是泾渭分明。
“對了,你有夏江傑的聯系方式嗎?家庭住址要是有的話就更好了!”
“有,我找找。”
記下所有信息,老補腦子飛速轉動,暗暗期盼外公不要卷進去。
朱益飛随手打開手機查看消息,忽然叫出聲。
“怎麼會這樣?林卓爾摔下山死了?”朱益飛叫起來,原來他們班級群已經炸開了鍋,那具摔下山的屍體已經被他們‘确定’為林卓爾。
“還不一定就是他,”老補低聲道,“不過,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
朱益飛愣住了,呆呆問道:“你到底是做什麼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問你,周日淩晨,你在哪裡?”
“淩晨?肯定是在家睡覺啊,還能去哪裡?”
“那,有人可以證明嗎?”
“就我自己一個人,能有什麼證明?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補笑笑,沒說話。
小雨漸停,天空分成了兩個陣營,東邊陰沉,西邊的太陽像是在跟人捉迷藏,一會冒頭,一會又躲進厚厚的雲層中。
臨近傍晚,天邊一片無垠的晚霞,雲朵在夕陽的照耀下呈現出橘紅色,馬路邊的樹影拖得老長,融在黑暗中看不清邊界。
江晴好掏出手機打算拍照,剛調整好角度,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還有閑情逸緻拍照,說明心情好多了嘛。”是老補。
“你怎麼來了?”她表面平靜,心裡卻很高興。
“還記得朱益飛這個人嗎?我下午跟他打探消息去了。”
朱益飛,那個可能就是拍攝姐姐裸照的幕後黑手!江晴好臉色微變,眼神暗淡下來。
“他怎麼說?”
“跟其他人說法差不多,”老補抓了把頭發,看向遠處的紅綠燈,“邊走邊說?對了,周一晚上你回家睡得還好嗎?有沒有看新聞?”
“周一晚上?怎麼了?有什麼新聞嗎?我很少不看電視,手機刷了幾集老劇就睡了。”
“什麼電視劇啊?港劇?”
“宮鬥劇,你肯定沒興趣。”
“那可不是,我最喜歡看宮鬥劇了,給我看看是啥劇呗,對了,是哪個APP上可以看啊?”
看他一副積極樣子,江晴好隻好掏出手機,剛打開APP,手機就被他搶去,翻查曆史記錄,一直往下翻。
“喂!你幹嘛?那是我隐私!”她想起中午吃飯的時候看的古代美男剪輯,忍不住面上一紅。
老補充耳不聞,不顧她搶奪的雙手,将手機擡得老高,仰着頭,“原來是《金枝欲孽》啊,哇!都看完了嘛!昨兒還看到淩晨一點鐘,你可真能熬夜!”
說罷,将手機還回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昨晚看到最後幾集,肯定想看完啊,不然不着急嗎?”
“這個電視劇一般不是大媽們才愛看嗎?不會是你帶着你媽媽一起看的吧?”
“我媽?她一般隻看鄉村重口味愛情苦情劇,從不看宮廷古裝劇。”
“哦——難道是你那個大頭一起陪着看的?”老補笑得很詭異。
“怎麼可能?周日到周四晚上我媽媽都在我這裡住。再說了,大頭他除了動畫片,隻看武俠劇。要他看宮鬥,幾乎不可能。”江晴好裝好手機,轉念一想,頓時警覺,“你是在打探我的喜好?還是我家人的喜好?說吧,到底是為了什麼?”
老補哈哈一笑,忽然正色道:“二涼山出事了。”
又死了個人?江晴好驚訝的嘴都合不攏,“怎麼會這樣?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