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夜梅畏明有沒有藏在門口偷聽?會不會……他還知道什麼其他隐情?”
“你想去問問?”
“想是想,隻是,我不想去他家。”
“因為徐芮墨?”常九行散開長發抖了抖,重新紮成馬尾,動作行雲流水又妩媚逼人,看的梅許來呆了一呆,摸摸自己剛齊肩的半長發,忍不住自慚形穢。
靈堂被封鎖後,徐芮墨轉而去了老幺家暫行居住。
她低垂着眼辯解:“跟她有什麼關系?我隻是不想看見我哥。”
上次發病被徐芮墨發覺,又被控訴差點捂死她,梅許來心中一直藏着份歉疚,盡管她不能确定這件事是否真實發生過。但是隻要看見徐芮墨那張消瘦的臉,她就忍不住退縮。
“我覺得吧,你有可能是因為被外人看見夢遊的模樣而覺得不好意思,畢竟這是一件很隐私的事情。如果這人是個男的,你又失去了意識,還是挺危險的。”
她臉更紅了,有種被人扒下假面的羞恥感。
縣政府對面有一家大型超市,超市對面有個貓咖。梅許來的同學丁一婧就在這裡工作,那隻黑貓也正是出自她手。
一進去,滿屋子的喵嗚喵嗚聲此起彼伏,丁一婧是個矮墩墩的女孩,肉乎乎的小手觸感柔軟好似棉花糖。半上午這個空擋店裡沒有客人,她笑嘻嘻端來兩杯茶,問詢葬禮進展,知道現狀後狠狠吃了一驚,肥嘟嘟的嘴唇保持着圓圈的形狀整整三秒鐘。
“怎麼會這樣?該不會是小煤炭真的招來了不吉利的東西吧?”她從櫃子上抱來那隻熟悉的黑貓。沒了背上那坨打結的疙瘩,小煤炭此時看上去毛色光潔,分外精神。
“能有什麼不吉利的?除了我外婆之外還能有什麼孤魂野鬼上趕着湊這個熱鬧嗎?”梅許來不滿地憋着嘴,忽然意識到在場還有個不熟悉的異性,又收了收表情。
“倒也不一定,新死之人陽氣重,很容易被野鬼欺負。所以每日在靈前燒紙也是為了讓他們有錢散給周邊虎視眈眈的小鬼以及來接引的鬼差。不過,第三天你們沒有接三放焰口,那些餓死鬼得不到供養也許就會作祟,禍害這一家人。”
“我之前也參加過葬禮,也沒聽說什麼接三接四的,也沒有發生這麼多事情啊!”梅許來始終堅信着新時代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那是因為人家一場葬禮中沒有擺着兩副身體,何況還是母子關系,又不是同一時刻離開人世的。這于理不合。再加上,老習俗中有忌諱,貓不能在葬禮上出現,不能飲酒作樂……你家這場,幾乎占了個全字。”
梅許來想繼續争辯,卻說不出口一個字。
旁邊的丁一婧看得出神,喃喃道:“大師,你會看相嗎?”
她伸着脖子,咽了咽口水,“我想算算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