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翼覺得我會怎樣？”他微側過臉好奇地問。

“阿彰一向不喜歡把這些事情這樣……大張旗鼓呀。”她觑了他一眼，很快移開了視線。

“So？”

“感覺就算……也不是這樣。”

“那會怎樣？”他繼續笑問。“求婚”這兩個字雖然她說得近乎像氣音，憑他的耳力，還是聽得出來的。

“可能就是很平常地說，要不要一起生活這樣吧？比如吃飯、散步的時候吧？”她眨了眨眼，目光在方向盤和車窗之間來來回回地遊弋，怎麼也不敢跟他四目相對。

“嗯，那麼翼的意思是，你早就想過要嫁給我咯？”他神色飛揚，笑得彎彎的眼睛裡有一絲揶揄的味道。

明白自己被他戲弄了一番，羞赧的臉加深了顔色徹底成了一顆熟透的番茄，别過頭，她孩子氣地嘟起嘴，“……我現在不要跟你說話了。”

寬大的車輪碾過厚厚的積雪，右轉過一個路口，已經隐約可見熟悉的建築群了。

“還記得我們在海濱公園裡遇到的那對求婚的情侶嗎？”仙道緊了緊未松開過的掌心，示意她。

“嗯。”上杉點點頭。

“你看得很認真，”仙道想起當時上杉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的模樣，不禁微笑，“求婚成功了你也跟着一起鼓掌。”

“啊，是那次啊……”

他記得那時她豔羨的目光，記得之後她的沉默，即使那短暫得不過十幾秒而已。隆重而世俗的儀式的确不像他平日的所為，隻是如果這是她所向往的，他心甘情願為她完成。

“别人有的，我的翼也要有啊。”

“阿彰……”悸動從心底泛起，在胸腔裡回蕩，攀上喉嚨，染紅眼角。

“不許哭哦。”溫暖厚實的手掌移到了她的頭頂上，栗棕色的發絲柔順纖細。

“況且……我不想一直被你金屋藏嬌啊！”

“你……仙道彰！”上杉忍不住嬌斥了一聲，快滿溢的淚生生地給笑了回去。

“我哪能蓋得起那麼大的金屋藏住你呀！很貴耶！”她斜睨了他一眼，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輕輕一翻，與他的手緊緊交扣在了一起。

站在台階前，她擡頭看着亮着燈的屋子。花藝師們早已離開，屋外長欄，豔麗的玫瑰上落滿了潔白的雪。

有莫名的緊張和羞澀在胸腔裡鼓噪，比那時她沖動地從日本跑來找他更甚。

從今以後……

“到家了。”

玫瑰的香暖暖地自門裡透了出來，柔和的門燈下，仙道半側身，笑着向她伸出了手，“我們到家了。”

“嗯。”

從今以後，這裡不是他的家了。

而是……

我們的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