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舟輕輕揚起眉毛,帶着些許輕松的語氣:“行了,别太為難自己,奶奶也是希望你能開心的,剩下的那些,咱們慢慢來。”
徐星沉默了幾秒,忽然擡頭看着他,眼裡帶着幾分複雜的情緒,“你真的覺得我能過得好嗎?”她的聲音低沉。
江望舟笑了笑,淡淡說道:“我相信你。”
徐星沒有再說什麼,心情莫名有些平靜了些。
六月臨近,熱得像一鍋要沸的粥。
臨近畢業,校園裡到處都是搬行李的、拍畢業照的、寫答辯PPT的,空氣裡都彌漫着一股“離别+焦慮”的混合味兒。
徐星也焦慮。
她一邊忙着畢業論文的答辯準備,一邊要打工攢奶奶的護理費。白天在奶茶店搖奶茶,晚上敲論文,整個人瘦了一圈,眼下青黑得能養魚。
有同學在奶茶店看見了她,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以為她和江望舟已經分手了。
“你看她現在還打工呢,江望舟怎麼可能讓她過成這樣?”
“不會是被甩了吧?說到底,門不當戶不對,撐不了多久。”
這些風言風語她聽見了,但沒精力理會。她要賺錢,要熬過去,奶奶一個月的護工費比她的打工工資還高,哪有空分心。
這天晚上她從奶茶店下班,穿着制服,一身糖漿味,腳步虛浮地往小區走。
手腕肌肉抖着疼,腦袋昏昏沉沉,感覺再有人叫她一聲“芝士草莓雙拼少糖加珍珠”,她能直接擡手掀桌子。
剛好到小區門口,就看見江望舟站在一輛黑色小轎車旁邊,白襯衫西褲,拎着外賣,看樣子是剛從哪下班回來的。
徐星愣了一下,下意識想繞開走。
江望舟眼尖,半秒就看見她了,挑眉叫她:“徐星。”
她站住了,抿着唇有點尴尬,奶茶制服有點皺,頭發也因為汗黏成一縷一縷,怎麼看都沒精打采。
江望舟走過來,一眼看到她泛紅的手腕:“你這是……奶茶店上刑了?”
“……打工。”徐星小聲道,“臨近畢業,護工費也快交不上了。”
她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眼神不太自然地開口:“那個……我不是想占你便宜,就是……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畢業後一定還你,真的。”
江望舟聽着沒說話,眉頭微挑,看着她的樣子,像是在認真思考。
徐星的手緊張地捏着包帶,心裡忐忑得不行。
結果還沒兩分鐘,他掏出手機,當着她的面就點了幾下。
“滴”的一聲,轉賬到賬通知響起。
【江望舟向你轉賬?100000】
徐星:“……”
她整個人像是被人一錘子砸了腦袋,一臉懵地看着手機,耳朵開始發燙。
“你、你是不是點錯了?”她結巴,“我沒想借這麼多……”
“嫌少?”江望舟挑眉看她,“那我加點?”
“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徐星慌得不行,“你是不是瘋了?我怎麼還得起?!”
江望舟靠在小區門口的牆上,慢條斯理地看着她:“我又沒說讓你白拿。”
徐星眼睛一眯,像是看穿了他的小算盤似的,後退半步,警覺地問:“你不會真想包養我吧?”
江望舟一愣,随即被她的腦回路逗笑了,笑得肩膀都抖了一下:
“你覺得我像那麼膚淺的人?”
“那你讓我怎麼還?”她頭皮發麻。
他低笑了一聲,慢悠悠道:“答應我一件事,畢業之後。”
“什麼事?”
“現在不能說。”
“……你是不是想套路我?”徐星懷疑地瞪他。
江望舟卻隻懶懶勾了下嘴角,語氣吊兒郎當地帶着點調侃:“你先收着。就當我投資你未來。”
他頓了頓,眯起眼睛看着她,眼底有點深不可測的意味。
“你可是我選的‘投資标的’,不能倒閉。”
徐星聽完,心口莫名一跳。
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認真了,仿佛她真的是個前途光明的項目,而他是一位瘋子投資人。
“别開玩笑了,我現在這破爛日子你也看到了,”她低聲嘟囔,“投資回報率感人。”
江望舟沒說話,隻是伸手替她撥了撥額前被汗打濕的頭發,動作輕得像一陣風。
“所以你得讓我幫你一把。”
徐星怔住了。
她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眼裡多了點複雜的東西。
“江望舟。”她聲音很輕,卻帶着幾分較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看着她,眼神忽然變得懶散又溫柔,像風吹過湖面,波瀾不驚卻讓人心跳加快。
他笑了笑,靠近了一步,眼神落在她因為情緒波動而泛紅的眼角。
“因為,我對你這點破自尊啊,特别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