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戚少商用一句話做了總結:“蔡京并不知道我們已經看破了他的伎倆,這正是我們的天賜良機。”
蘇夢枕難得的露出了微笑:“看來,你已經想好了辦法。”
戚少商道:“楊總管已經出了個好主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夢枕道:“願聞其詳。”
戚少商道:“我們也去抓幾個蔡京的人,讓他們去行刺皇帝,唱一出好戲。”
蘇夢枕馬上提出了疑問:“他們雖有嘴巴,卻隻說蔡京想聽的話,怎麼能讓他們唱我們的戲?”
戚少商答道:“我聽說,樓子裡的張炭兄弟,練的是反反神功,能短暫地以内力控制他人的行為,還會模仿别人乃至各種動物的聲音,惟妙惟肖。”
蘇夢枕點點頭,又問:“抓什麼人?”
戚少商道:“七絕神劍的孫憶舊,既然他是叛徒,就拿他下手。俗話說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他們空等一場,就在他們各自散去之後動手。”
蘇夢枕頗為意動,又道:“隻是七絕神劍,恐不足以取信皇帝。”
戚少商猶豫了片刻,說:“我還有一計,隻是要搭上一無辜之人的性命,雖是他心甘情願,但畢竟有違天和。”
蘇夢枕正色道:“願聞其詳。”
戚少商道:“我還認識一個人,蔡京的門客陳念珠。他是廣東佛山人,原名陳念祖,其父陳禮曾向皇帝谏言,被蔡京誣陷以緻家破人亡,隻剩他一個。他改名換姓,用祖傳的沉香獅子賄賂蔡京的總管孫收皮,投入蔡京門下,隻可惜,他始終近不了蔡京的身,報不了仇。隻要能報仇雪恨、重振家聲,他不惜一死。我入京時,他托人問我,時候到了嗎?”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這個陳念珠願行死間計,咬死蔡京。一旦有了蔡京的門客親自參與、親口承認,蔡京就脫不了一身騷。
王小石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話,他雖不願為了一個壞人填進去一個好人,可他也明白,陳念珠身負家仇,隻要能扳倒蔡京,必定不惜百死,自己出口阻攔容易,難道還能馬上殺了蔡京替他報仇不成?良機難尋,他又焉能替陳念珠做選擇呢?
不想一直默不作聲的方夏歡歡喜喜插了話:“原來戚寨主認識這樣的妙人,死了也太可惜了,不如将他引薦給我,我包他日後報仇雪恨。”
戚少商一怔:“方總管的意思是……”他心下也明白,自己出了這個主意,難免會令人覺得他為成大事不擇手段,但他亦是敢作敢當幹脆利落的人,權衡利弊之後,仍直言相告,端看蘇夢枕取舍。
方夏笑道:“我正缺一個可靠的人去定王府。”
定王趙桓,是徽宗趙佶的長子,素來備受趙佶寵愛,已受封太子,蔡京自然也沒少在暗中奉承。風雨樓早想安排人接近,奈何趙桓愛的是聲色犬馬,與朝中清流格格不入,一時也找不出不引人猜忌的合适人選。
有了這個處事圓滑、善于周旋、偏又能忍能狠的陳念珠,豈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最妙的是,他還不會引起蔡京的警惕。
接下來的話方夏沒有再說,衆人心中個個明白。
當然,方夏也沒有讓戚少商為難:“沒了陳念祖,還有蔡停,他是蔡京的遠房子侄,投身蔡府幫着料理生意,也是個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之輩,我和他打過交道。”
能不犧牲,當然是不犧牲的好,戚少商也不願陳念珠白白送了性命,當即點頭。
蘇夢枕正要派人去查蔡停的行蹤,楊無邪道:“且慢,張炭雖然會模仿人說話,可是他一個人要模仿兩人,萬一……”
方夏一笑,拱了拱手:“張炭雖然會模仿人說話,可是他一個人要模仿兩人,萬一……”
蘇、王、戚眼睜睜地看着她口唇微動,重複了楊無邪的話,卻聽不出她的聲音、語調和楊無邪有什麼區别。
楊無邪不以為忤,失笑道:“好啊,認識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有這個本事。”
方夏笑道:“失敬,失敬。”又說,“我雖不會反反神功,不過山字經也有一二法門,派的上用場。”
蘇夢枕道:“好,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他轉向楊無邪,“要确知皇帝到底在哪兒荒唐快活,李師師和孫三四那裡非要軍師親自出馬不可。”
“好,我走一趟。”楊無邪苦笑道“盡管欠青樓女子的義很不好受,但這次我就活受了。”
楊無邪幫過這幹煙花女子的大忙。他曾力勸蘇遮幕、蘇夢枕父子,在迷天盟、六分半堂手中保全她們,不讓□□勢力在這些可憐女子的皮*肉錢裡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