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上的介紹，她記得才怪呢，“那你們認識蠻久的嘛。”

“在娘胎裡就認識，他媽媽也是學校的老師。”

歸漾正喝着酒，聽到這話險些被嗆到，這個世界太小了吧：“沒聽他提起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暢快，彭河插不進話，索性起身去舞池蹦迪。

韋崎往歸漾身邊挪了挪，問她：“你們現在關系怎麼樣？”

“和諧的鄰裡關系呗。”

“沒發展點别的？”

歸漾眉頭微蹙，雖然韋崎幫過楊舒，但他們還不到熟的地步，問的話題怎麼這麼冒昧。

“我和他能發展什麼關系。”歸漾靈機一動，有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商筠止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他跟你說了？”韋崎聲音不自覺拔高。

“說了呀。”

韋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商筠止真跟歸漾表白了，那歸漾應該不是這個反應。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像商筠止喜歡别人呢。

他正琢磨該如何應答，就聽歸漾問：“商筠止到底喜歡誰呀？”

“他沒告訴你？”

歸漾搖頭：“我沒問。”

“那我不能告訴你。”

他要說漏嘴了，商筠止不得跟他原地絕交八百年啊！

“那你說點能告訴我的。”

“我隻能告訴你，他喜歡那個女孩，已經三年多了。”

歸漾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杯壁，飲料凝結的露珠，在指尖暈開。她擡眸看向韋崎，沉聲道：“暗戀？”

“沒錯。”

“你說這年頭，誰還搞暗戀這套啊，喜歡就表白呗。”

“就是，一個個弄得跟情聖似的。”

歸漾的眸色愈發幽深，韋崎十分沒眼力勁，還在高談闊論，彭河都搭讪回來了，他還在喋喋不休。

彭河一聽暗戀倆字，當即捂住韋崎的嘴，附耳道：“漾漾最讨厭暗戀了，你沒事說這個幹嘛。”

“啊？！”

韋崎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

靠——

好像闖禍了。

韋崎嘴巴翕動，想說點什麼，一時語塞，再想說話時，歸漾已經拎着包離開了。

他立刻給商筠止打電話，沒想到一直占線，他隻能隔一會兒便打一次，等到好不容易打通，商筠止卻不接電話。

他隻能給商筠止發微信，希望商筠止看到消息，不要往雷點上踩。

發完仍不放心，每隔半小時便打一次電話。等接通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你剛才見過歸漾嗎？”

“見到了。”商筠止撫摸小咪的腦袋，陽台透進來的光亮，讓沒開燈的客廳，顯得不那麼暗。商筠止的表情，晦暗不明，“我去她家接小咪。”

韋崎急道：“沒跟她說什麼吧。”

商筠止搖搖頭，想到是在打電話，韋崎看不見，于是便說：“沒說。”

“那就好。”

韋崎長舒一口氣，還沒緩過勁來，就聽商筠止說：“不過，她跟我說了。”

腦海中浮現出走廊上的畫面，歸漾蹲在地上逗小咪，沒有看他：“聽說我爸媽和你媽是一個學校的老師。”

“你怎麼知道？”

“韋崎說的。”歸漾一下一下地撫摸小咪，由于低着頭，看不清表情，“他還說你暗戀一個女孩。”

商筠止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歸漾抱起小咪，遞到他面前，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沒有錯過眼底的嘲諷。

“你要跟她表白嗎？”

“她有男朋友了。”商筠止抱緊小咪，眼睛仍舊盯着歸漾，“我想我應該祝福她。”

商筠止腿上跟灌了鉛似的，回家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腦海中滿是歸漾眼裡的嘲諷。看到韋崎的微信，他确定了心中猜想。

随之而來，是更深的絕望。

歸漾就像站在山頂的仙女，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所在的山脈，打算一步一個腳印，爬上山，靠近她時，發現四周布滿荊棘。

要想靠近，必須直面挑戰。

他赤着腳，沒有任何外挂，靠着對她的渴望，一步步前進。

周圍是跟他有着同樣目标的人，他們依靠幸運、技巧、天賦，陸續靠近。

而他，踏出去的那刻，每一步都踩在荊棘上。

“你打算怎麼辦？”韋崎在電話那端問。

“以前怎麼辦，現在就怎麼辦。”

韋崎無奈道：“不是……你說你何必呢。天底下這麼多女人，你怎麼就隻看得上歸漾。”

真是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