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曉晚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喜歡玩樂，關鍵時刻相當正經。她知道歸漾隐瞞了很多東西，但她從不細問。每天制定遊玩攻略，陪伴歸漾度過艱難時刻。

庾曉晚側躺着，手撐在腦袋上，認真看向歸漾：“你跟李岩明分手三年多了，不會還沒走出來吧？”

歸漾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哼了聲：“你覺得可能嗎？”

“是不可能。”庾曉晚話鋒一轉，“但是，你很多方面還在受他影響。比如說，你對男人暗戀的态度，對理想型近乎偏執的堅持，”

“……”歸漾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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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雨水充沛，空氣潮濕。

店裡的人流量此往日低很多，歸漾早早打烊，在附近的餐廳吃完晚飯，便驅車回家。

氣溫不算高，下起雨來，空氣涼絲絲的，不需要開空調，一個風扇足矣。

歸漾倒了杯紅酒，打算去陽台喝酒賞雨景，放松下心情。剛出去，便看到商筠止坐在陽台的露營椅，手裡端了杯紅酒，小圓桌上放着一包煙和一枚打火機。

小咪蹲在腳邊，聽到這邊的動靜，興奮地擡起頭，沖她喵喵叫。商筠止順着小咪的視線望過來，沖她颔首，她微笑着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雨聲嘀嗒，雨水牽成線地往下掉。

歸漾喝完一杯酒，轉身離開，看到商筠止還在陽台上。

她有些犯暈，但沒到醉的地步。

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走進衣帽間，在琳琅滿目的衣服裡，挑了一條白色真絲挂脖長裙，頭發鋪在肩上，臉上清湯寡水，沒有任何妝容，連粉底液都沒有塗。

在鏡子前照了照，她打開門，經過走廊，來到商筠止家門口。

自從小咪膽子變大，對商筠止家以外的地方開始好奇，小咪便獲得了在外居住權。隻要商筠止出差，小咪基本都住在歸漾家裡。

換言之，歸漾已經很久沒來商筠止家了。

不确定有沒有删除她的指紋，也沒有嘗試，反正商筠止在家，她便選擇敲門。

沒等多久，門從裡面打開。

商筠止掌着門把手，看到她的瞬間，愣了一瞬，随即往旁邊讓了讓。歸漾擦身而過，一股濃郁的玫瑰香沁入鼻腔。他握緊門把手，目視歸漾從鞋櫃下方取出淺藍色涼拖，換好後，蹲在地上跟小咪互動，他輕輕關上大門。

“讨杯酒喝。”

歸漾抱着小咪來到陽台，桌上的香煙和打火機不見蹤影，隻有一瓶開封的紅酒和半杯紅酒。她坐在另一個露營椅上，俯身撸小咪肚皮。

呼噜聲混合着雨聲，在耳邊蔓延。

商筠止拿着一個紅酒杯出來，給歸漾倒了半杯。

輕輕碰杯過後，兩人沉默地喝着酒。

小咪瞌睡醒了，咬着毛絨球在兩人腳邊玩，歸漾一邊喝酒，一邊逗小咪玩。不知不覺，杯中酒喝完，她握着酒杯，看向商筠止，眼睛濕漉漉的，不說話。

“喝多傷胃。”

“小氣。”歸漾嘟囔一句，“你不給我倒，那我自己倒。”

商筠止放下紅酒杯，無奈地笑了笑，給歸漾倒了小半杯酒，歸漾見狀，沒說什麼，繼續喝。她平時喝雞尾酒比較多，雞尾酒度數高的，尚且沒事，紅酒更不會醉。

她對自己的酒量還算有信心。

兩人有一搭每一搭地聊天，歸漾突然問：“你說的祝福她，是打算放下了嗎？”

她問這話時，眼睛一直盯着小咪。等商筠止很久沒說話，她才看向商筠止，便聽他回：“是。”

他望着雨幕，從她的視線望過去，隻看得到側臉，看不清具體的眼神。等他轉過頭，看向歸漾時，眼底的情緒變得清晰。

不過，并沒有她想象中的痛苦，也沒有掙紮。很坦然，像是接受現實之後的無奈，麻木，或是别的情緒。她說不清楚，畢竟她沒有過暗戀經曆。

視線從朦胧的雙眼，緩緩下移，經過白皙的面頰，來到嘴唇。商筠止的嘴唇，不薄不厚，大小剛好。喝過酒的緣故，微紅的唇瓣，濕漉漉的，泛着一層酒液，她似乎能聞到紅酒的香味。

不過，她也懷疑，香味是從她手中的紅酒溢出來的。将紅酒杯放在桌上，清晰的碰撞聲傳至耳畔，即便在雨聲中依舊清晰。

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聚集在酒杯上，随後緩緩向上移動，在空中交彙。

歸漾手撐在桌子上，沖商筠止勾了勾手，他沒有停頓，直接轉過來，兩人的距離不斷拉近，歸漾突然伸手，取下商筠止的無框眼鏡。

“戴久了，會累嗎？”

“習慣了。”

商筠止嗓音暗啞，視線略微慌亂。此時的歸漾，眸色迷離，臉上泛起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辯不清楚，又很想看清，視線躲閃後，鼓足勇氣看向她。

她突然向他靠過來，心髒震顫的瞬間，唇瓣貼上了柔軟濕潤的唇。

意識到這點，心髒更加劇烈的顫動起來。

混着酒香和玫瑰的香氣，環繞四周，無孔不入地侵襲周身。漸漸地，味道被溫軟的觸感強勢取代，并無限放大，他沒有精力關注其他。

吻隻持續了幾十秒鐘，亦或者隻有幾秒鐘。

他早已恍惚。

隻清晰地記得，溫軟的唇瓣離開的瞬間，那些壓抑許久的情緒，再度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