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商律師忘不掉吳律師，還是說，商律師跟你戀愛的同時在追吳律師？”

如果真是這樣，歸漾受到的就是雙重傷害。

“都不是。”

歸漾抱着啤酒罐，有些醉了，說話含含糊糊，語氣卻很笃定：“商筠止很好，跟我在一起時全心全意對我，我能感覺得到。”

庾曉晚：“……”

糟糕。

第二種情況。

當天晚上，歸漾喝醉了，直接在庾曉晚家睡覺。第二天醒來，洗漱完便驅車回家，準備換件衣服再去店裡。

将車平穩駛入停車位，她拎着包往電梯間走，路過商筠止的車，視線在駕駛座的位置聚焦了一秒，很快便挪開，轉而注意起大衣上的貓毛。盡管已經很小心，衣服上仍然無法避免，粘上了很多貓毛。

回家第一時間必須粘毛，也不知道還找不找得到粘毛器。自從那晚過後，她就沒有操心過衣服上的貓毛。别管衣服上粘了多少貓毛，再穿那件衣服時，永遠幹幹淨淨，看不見一根貓毛。

她拔着大衣上的貓毛，腦海裡胡思亂想，不免有些頹然。

叮——

電梯到達樓層，她闊步走出轎廂，一擡頭便看到拎着公文包，穿着深灰色西服的商筠止，正往電梯這邊走過來。

視線相撞，兩人同時頓住。

多日未見，彼此都在悄悄打量對方。

商筠止似乎有些清瘦，眼白布滿血絲，下眼睑的那團青色愈發明顯，臉上滿是倦意。

商筠止：“早上好。”

歸漾收起打量的視線，抿唇回應：“早上好。”

他們誰也沒有稱呼對方，點頭示意完便擦肩而過，各自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歸漾回到家，将自己摔在沙發上，茫然地看着天花闆，不知注視了多久，門鈴突然響起。

打開門一看。

商筠止拎着一個紙袋，抱着小咪站在門外。小咪看到她的一瞬，高興地喵喵叫了幾聲，掙紮着想下來。商筠止半蹲下來，将它放在地墊上，小咪立刻跑到歸漾腳邊，用頭蹭腿，尾巴豎得高高的。

歸漾眼眶有些熱，立刻蹲下身，長睫低垂，将熱淚壓回去，撸着小咪的下巴。

商筠止默默看着，直到歸漾掀開眼皮，他才說：“我一會兒要出差，麻煩幫我照顧小咪。”

說完，他将紙袋遞給歸漾：“這裡面是小咪需要用到的物品。”

他看了眼歸漾，又俯身摸了摸小咪的臉：“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便走，到達電梯前，歸漾叫住他：“我每天給你發小咪的照片和視頻。”

“好的，謝謝。”

歸漾抱着小咪回到家，呼噜聲蔓延至客廳的各個角落，歸漾親了親小咪的臉頰：“小咪，你沒有忘記我！”

“最近過得好嗎？”

小咪不會說話，隻會用喵喵叫和呼噜聲回應她。

歸漾給商筠止發消息的頻率很低，固定在每天晚上，他入睡之前的時間。内容多半是一張照片或一條小視頻，主要讓他看看小咪的狀态。

商筠止每條消息都會回複，時間不定，大多時候秒回，偶爾淩晨回複，内容基本就兩個字：【好的。】

有天淩晨兩點，小咪正躺在歸漾的胳膊上，陪着她看助眠視頻，手機頂部突然跳出來一條商筠止的消息，不是簡單的文字消息，而是一條三秒鐘的語音。

心髒不由得一顫。

指尖懸在聊天框上，猶豫了很久，點擊了這條語音消息。

商筠止：【好的。】

熟悉的聲音，一本正經的語調，即便隻是普通的兩個字，也在歸漾的心髒砸下了不大不小的一個坑。

語音條還在播放。

那句好的之後，隐隐約約聽到了一聲漾漾。

跟前兩個字有一秒鐘的間隔，語調更是完全不同。不過，歸漾并不陌生。

商筠止常常用這種黏黏糊糊的語調叫她，大多數時間是在床上，動情時，升至頂點的那刻以及事後，總要抱着她，親很久，纏綿缱绻地叫她。

歸漾很喜歡聽商筠止在這種時刻，情不自禁地叫她。裡面包含的情感，不加掩飾，帶着濃烈的情欲，讓她很滿足。

除此之外的地方，商筠止也會叫，但感情沒有這麼濃烈。

這聲漾漾并不像刻意叫出來的，更像不經意間被語音錄了下來，不甚清晰。不熟悉這個名字的人，一般很難注意到。

歸漾心髒塌陷的地方，逐漸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