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曉晚來店裡找歸漾,她正拎着一袋貓糧從店裡出來。庾曉晚知道歸漾會定期喂養流浪貓,但不知道她喂養這麼多流浪貓。
快步走到歸漾身後,看到她想摸那隻小白貓,手懸在空中,又收回來,認真地看向小白貓,絲毫沒将注意力放在别的貓上。
“你很想小咪吧。”
歸漾擡眸看向庾曉晚,沒有否認。在商筠止家住了那麼久,跟小咪相處的時間更久,每天習慣撸小咪,跟小咪一起玩。現在回到自己家,身邊陡然安靜下來,便愈發想念小咪。
她不是沒有試過像從前那樣,望梅止渴,在陽台跟小咪遠程互動。但是,為了避免看到商筠止,她不能像以前那樣頻繁去陽台。等她覺得時機成熟,可以去陽台了,卻總是碰不到小咪。
聽說貓的記憶很短,說不定下次見面,小咪就不記得她了。
上次跟商筠止說,還像從前那樣照顧小咪。他不知沒有出差,還是根本不想讓她見到小咪,這麼多天過去了,竟一次也沒有讓她幫忙照顧小咪。
她隻能看看小白貓,以解相思之苦。
“正所謂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下一段感情。”
庾曉晚還沒說完,便被歸漾急忙打斷:“誰說我走不出來了。”
“你聽我說完。”庾曉晚跟歸漾進店,邊走邊說,“你想緩解思念小咪之苦,要麼把它搶回來,要麼重新養一隻屬于你的小貓。”
“我現在不想領養流浪貓。”
歸漾了解自己,她并不像庾曉晚那樣,打心眼裡喜歡貓,她隻是因為喜歡小咪而關注其他貓。如果領養流浪貓以後,發現喜歡不起來,就是對流浪貓的再次傷害。
“你去我家撸貓,看你到底喜不喜歡别的貓,要是喜歡,正好看看喜歡哪個品種。”
庾曉晚除了肉肉,還養了十幾隻貓,涵蓋了七八個品種。歸漾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打烊以後便跟庾曉晚回家。
以前讨厭貓毛,歸漾很少去庾曉晚家,這次過來,她直奔二樓,這群小貓喜歡在二樓客廳活動。
從踏入庾曉晚家,貓毛便從四面八方撲過來。
她穿的又是極易粘毛的黑色羊絨大衣,稍不注意衣服上便粘上幾根貓毛。她索性脫下外套,隻穿了件長裙。庾曉晚給她拿了件不易粘毛的外套,穿上以後,她徑直走向一隻獅子貓,伸手撸了撸獅子貓的腦袋。
觸感不對勁,她又挑了隻英短白貓。同樣是短毛貓,毛發也是白色的,感覺卻大相徑庭。
她頹然地倒在沙發上,眉宇間布滿愁雲。
“還是沒感覺?”
她嗯了聲:“小咪是不是給我下了迷魂湯啊?”
庾曉晚拎着一袋凍幹,蹲在地上,面前一堆嗷嗷待哺的小貓,等着被投喂:“問題出在你身上。”
“我什麼問題?”
“自己想。”
歸漾努努嘴,不說話了。
在樓上呆了半小時,點的外賣送到了,庾曉晚帶着歸漾去餐廳吃晚餐,是她們都喜歡的川菜館外賣,紅油辣椒看起來相當有食欲。
庾曉晚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啤酒,歸漾蹙眉道:“不想喝。”
“得了吧,一瓶啤酒醉不了你。”庾曉晚扯開拉環,放到歸漾面前,“即便醉了,在我這裡也不可能出醜。”
“……那喝點吧。”
自從上次酒精中毒後,歸漾便沒有喝過酒。甫一喝酒,還有點不習慣,第一口就讓她眉頭緊蹙,惹得庾曉晚哈哈大笑,嘲笑她是菜雞。
想當初,庾曉晚喝酒還是歸漾撺掇的呢,現在竟然被她嘲笑。歸漾不服氣,又喝了一大口,總算習慣這個味道。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鬧慣了的好姐妹,平時嘻嘻哈哈,到了關鍵時刻,也會收起不正經,真心安慰對方。
那些本人都開不了口的話,好姐妹總會替對方說,理不清的情緒,自然也會幫忙理順。
當初歸漾跟李岩明分手,庾曉晚問了幾次都沒有問出原因。最近看到截圖才知道,她當時遭受了多少委屈和傷害。
歸漾是個驕傲的人,自尊心極強,李岩明的行為無疑是将她的自尊心踩在腳下。她讨厭暗戀,卻在明知商筠止有暗戀的人的情況下,選擇跟他戀愛。
庾曉晚或多或少明白其中的原因。
至于分手原因,有可能是發現商筠止放不下暗戀的人,也有可能歸漾再也放不下商筠止。
作為朋友,庾曉晚自然希望是前者。
“商律師到底暗戀誰啊?”
歸漾夾菜的手頓了頓,神情還算正常:“吳央。”
“她?”
這倒是庾曉晚沒有想到的,她隻見過商筠止和吳央同框一次,沒有察覺出兩人的異樣,商筠止看吳央的眼神根本沒有看歸漾的熱切。
庾曉晚直覺不對勁,倒也沒聲張:“商律師告訴你的?”
“李岩明說的。”
“我靠——”
庾曉晚氣鼓鼓地夾了一片青筍,咬得咔滋作響:“李岩明就是個神經病。他要跪下來請求你原諒,我還敬他是個漢子。”
歸漾沒有搭茬,李岩明在她心裡已是過去式,梗在心底的那點疙瘩,随着時間的推移,已經逐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