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這樣豈不是與家規不容。”江念歡笑着靠近聶夫人,别有深意地說道,“歡兒入府前就已提前熟背季府家規,家規有言,‘日請長安,心誠為上’。這向長輩請安遲到,可不就算是未曾誠心,照理來說,是得受罰的呀。”
她隻是随口說了一句婆母别怪罪,可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就不怪罪了!MD,還是得她親自出馬。
聶夫人訝異道:“難為你竟有心,提前看過了家規。那以你所見,應當如何懲戒?”
江念歡眼神一動,心裡已然有了打算:“我看姐姐此番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讓姐姐回去抄寫季府家規十遍,也算長長記性,以免下次再犯更嚴重的錯誤。婆母你看如何?”
這懲罰在季府之内,絕對算不上重,聶夫人聞聲微微颔首:“也好,歡兒說的有道理。意晚,你便抄寫十遍家規吧,多學學,對你也有好處。”
“謝婆母教誨,兒媳一定謹記于心。”
江意晚早已看出來,聶夫人其實也想在她這新兒媳面前立個下馬威。因此她不卑不亢,穩穩接下了懲罰。不就是抄書嘛,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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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公務,季将離匆匆忙忙地趕回府内,他有太多問題需要被解惑,因而顧不上回答小三的問候,一溜煙地就奔到了江念歡房内。
侍女春兒見到季将離,便是行了個禮道:“将軍來得不巧,我們二夫人身體不适,已經歇下了。”
季将離愣神道:“這才什麼時辰,就歇息了?晚晚,哦不,歡兒到底是哪裡不适,可有請大夫看過了?”
“二夫人這是老毛病,已經吃了許多年藥調理了,也不見好。不過将軍您不必太過擔心,二夫人她休息休息便好。”春兒低眉順眼地答道。
“不請大夫單單硬抗這怎麼行!我現在就去請大夫……”季将離見狀眉心緊蹙,轉身就要去尋大夫。卻聽屏風後,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夫君,我醒了……”
春兒識趣地行了一禮,便是先行退下,隻留季将離和江念歡二人隔着屏風一立一坐。
“歡兒,你這是怎麼了?”季将離一邊問着,便是擡步打算穿過屏風。
江念歡卻是打斷道:“夫君,你先别過來,歡兒衣服沒穿好呢。”
季将離步子一緊,轉瞬又邁回了原地,隻得靜靜等候,片刻後,他才得到了靠近的應允:“好了夫君,過來吧。”
他滿心期待地越過屏風,隻見他日思夜想之人此刻正靠在床頭,憔悴地笑望着他。她身着素色中衣,衣領處微微散開,露出纖長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搭配那弱柳扶風的神色,當真是個病美人。他不由地握住了江念歡的手,再度關切道:“歡兒,好些了嗎?”
江念歡羞澀地垂下眼眸:“不過是女兒家每個月的那些事,我這身子生得不好,每回來月事時總是疼得死去活來,早前在太仆府裡也見過許多大夫,吃了許多藥,但是總不見好。所幸這疼總是一陣子的,忍忍過勁了,便也好了。”
季将離心疼地摩挲着她的手背,道:“明日我再為你請些大夫瞧瞧,一貫如此硬抗多難熬啊。”
“夫君如此關心歡兒,歡兒便不會再疼了。”江念歡則是反握住他的手,側過頭緊緊将他的手貼上面頰,淺淺笑道,“夫君今日前來,應當是有許多問題想問歡兒吧?”
眼看心上人受苦,季将離情急之下竟差點忘記了自己此次前來目的,如今才吞吞吐吐道:“我昨日喝多了,宿在了你姐姐那裡……不過你放心,我同她什麼也沒有發生。我以為她是你,這才會去她房内。隻是我不明白,你我相遇之時并無旁人,你為何要借用你姐姐的名号呢?”
未聽見回答,季将離便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的手上,他擡眼一瞧,竟是江念歡的眼淚:“歡兒,你怎麼了?為何哭了?”
“夫君,你不知道,歡兒原來在府裡過的是什麼日子。”江念歡長睫挂着水珠,低聲啜泣着,看上去仿若暴雨敲打過的嬌花,“若是不借用姐姐的名号,歡兒生怕連再見到夫君的那日都熬不到了。”
季将離将她摟在懷裡,一邊安撫着,一邊問道:“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