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莊主!”
溫景恪蓦然一驚,飛身上前,接住林疏月的身體,隻感覺女孩的手輕輕扶過他的側頰,慢條斯理吐出後半句話:“……可真是好看啊。”
她眼神朦胧迷亂,瞳孔渙散,胸腔不自然快速律動,顯然是遭了黑手。
驿站不大,這一幕傳到其他人眼裡,不約而同混亂起來。
“不好,格老子的竟是黑店!”
一彪形大漢直接将木桌掀翻,抓着店小二,不由分說就要讓他往牆上掼,驿站老闆聽見了喧嚷聲,正急忙出來阻止。
溫景恪沒有将林疏月的話放在心上,他眉心緊縮,眼睛掃過四周。
簡陋的布局一目了然,可以做手腳的地方不多。
最後,溫景恪将視線鎖定在一處,他回頭看向桌上的茶壺。
——茶水有問題。
他和甯之築沒事,因為隻有後來他給林疏月倒的那一杯,是添水新上的。
“之築,去麻煩蘇小姐看看這茶壺和茶水有沒有問題。”随即,溫景恪溫聲下了命令:“至于驿站中的諸位,煩請多留一段時間。”
甯之築不疑有他,捧起茶壺立即飛身出門,其他人卻是不願意了。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強留我們?”
“我們去哪還要你管?”
“你算什麼東西?”
……
這樣願意罵他的是少數,多數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一眼,仗着人多勢衆起身就要走——聽說有人喝了這裡的茶水犯病,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他們?
“铮!”
切玉出鞘,直直插在最先要離開驿站的人的腳邊,劍柄還挂着一枚令牌,“武林同盟會”五個大字懸在半空晃蕩,直直紮入每一個江湖人士眼底。
溫景恪不得不環抱着林疏月的身體,神色冷了下去,目光掃過衆人:“同盟會辦事,勞煩各位了。”
他沒有再多解釋,畢竟切玉以誰也沒看清的速度出鞘,畢竟同盟會令牌在此。這兩者,在武林中比任何解釋都有說服力。
交代過驿站老闆不要讓剩下的人離開,溫景恪轉身向馬車走去,懷中林疏月很不老實,剛剛摸完臉還不夠,如今已經一口咬在了他下颔。
是以他沒注意到,當武林同盟會的令牌出現之時,有幾個人眼中閃過的不是恐懼,而是疑惑。
溫景恪歎了口氣,将跌跌撞撞往他臉上親的林疏月放在車上……失敗,這女孩清醒時候牙尖嘴利,和他們針鋒相對,這會兒不知道怎麼了,黏黏糊糊的好像換了一個人,非得糾纏他一起。無奈,溫景恪隻好一邊躲她的親近,一邊将她抱上馬車。
此地沒有醫師,好在茶壺裡成分不算複雜,即便是蘇綿綿也能輕易判斷。
她毒傷未愈,額心都是疼出來的汗,随意伸手抹掉,才說:“這不是什麼劇毒,隻是一種……”
不知何時,林疏月頭上的鬥笠已經掉了,她溫柔而又迷醉地纏着溫景恪,仗着那男人脾氣好,勾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蹭。
溫景恪有力氣拉開林疏月,但這女孩纏人本事一絕,想不傷到她頗為困難,再加上某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溫景恪到底沒有下狠手。
蘇綿綿注視着這一幕,猶豫着補全了沒說完的話:“……有損神智的藥。”
“滾,放我們出去!”
遠處傳來聲響,刀劍碰撞聲不斷。
長亭驿站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