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裡困惑地眨眼:“什麼意思?”
“現在我沒辦法告訴你。”伊塞亞的眼中刹那間有一抹冰冷,随即很快的柔和下來,把自己的下巴擱在拉格裡的肩膀上。
“我對路西菲爾别有所求,對你可不是。”
“傻瓜。”伊塞亞突然正色,粉眸中泛起罕見的溫柔,“我和路西菲爾是交易,但和你······”
他的唇輕輕擦過拉格裡的額頭,“是自願的。”
窗外,聖浮裡亞的黃昏終于被夜幕取代,不再明亮的刺眼的光線像一匹薄紗,輕柔的籠罩住了這片天地。
拉格裡望着身上天使精緻的面容,突然伸手摘掉了他的發帶。
淺金色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将兩人籠罩在私密的空間裡。
“你真是個惡魔······”
拉格裡啞着嗓子說。
伊塞亞輕笑,主動将唇貼上他的,“那你要不要堕落看看?”
一夜無夢。
兩個天使折騰了一晚上,直到黎明的鐘聲快要響起時,伊塞亞和拉格裡終于昏昏沉沉的相擁而眠。
晨光初現時,伊塞亞已經悄然起身。他站在床邊凝視着拉格裡熟睡的面容,好友的黑眼圈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明顯。
伊塞亞輕輕為他掖好被角,指尖凝聚一絲治愈系的聖光,小心翼翼地撫過拉格裡眼下的青黑。
“好好休息吧。”
他無聲地呢喃,俯身在拉格裡額前落下一個輕吻。
穿戴整齊後,伊塞亞站在穿衣鏡前系好領扣。天使注意到鎖骨處若隐若現的紅痕,嘴角微勾,故意将領口又解開一顆,讓那些暧昧的痕迹更加明顯。
鏡中的天使淺金色長發披散,模樣帶着遮掩不住的困倦。
“······”
他随手抓起一件銀灰色的鬥篷披上,輕手輕腳地離開了住所。
鈴蘭宮。
宮殿的白金色尖頂在晨霧中若隐若現,宛如漂浮在雲端的水晶夢境。伊塞亞踏上由月光石鋪就的長階,每一步都激起細碎的光暈。宮殿外牆爬滿了盛放的白色鈴蘭,花瓣上的晨露折射出七彩光芒,但當他穿過拱形大門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腳步微頓——
庭院中竟是一片純白玫瑰的海洋。
成千上萬朵白玫瑰在晨光中綻放,花瓣上還帶着晶瑩的露珠。中間偶爾有一叢一叢的紫色薔薇。
“喜歡嗎?”
梅丹佐的聲音從回廊深處傳來。
天國書記官今日身着白金相間的便裝,深棕色長發用一根銀色絲帶松松束起。天使長斜倚在雕花廊柱旁,翡翠色的眼眸含着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早已預料到他的到來。
“早,梅丹佐殿下。”
伊塞亞似乎有些無奈,對這位天使長時不時像孔雀開屏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
穿過開滿白玫瑰的庭院,伊塞亞跟着梅丹佐走進一條隐蔽的回廊。水晶地面下流淌着星光,每一步都踏碎一池銀河。梅丹佐的袍角掃過那些破碎的光點,發出風鈴般的輕響。
“拉格裡還好麼?”梅丹佐突然開口,指尖拂過廊邊垂落的紫藤,“你給他用了治愈術。”
伊塞亞的睫毛顫了顫,眼神中帶着一抹狐疑,“你連這都能感知到?”
自從在那天晚上梅丹佐叫破他真正的名字後,伊塞亞在他面前也懶得裝了。雖然還不知道梅丹佐是怎麼看破的,伊塞亞也沒精力計較這個——
頂多思考下梅丹佐明明可以當沒看見他,卻還要親身下場拉他一把,甚至不惜對上路西菲爾。
門内是間圓形書房,四壁書架直抵穹頂,中央懸浮着微縮的星象儀。窗邊擺着張桌子,旁邊還有兩把白色的靠椅。
“坐。”梅丹佐彈指揮開窗幔,天光傾瀉而入,“嘗嘗我這裡的茶。”
“好喝。”
伊塞亞端起茶杯,白瓷杯壁上繪着細碎的玫瑰花紋。茶湯呈現出淡金色,散發着月桂與蜂蜜的香氣。
他抿了一口,眉頭微挑——這味道熟悉得讓他指尖發顫。
“你——”
自從那次畢業晚會之後,伊塞亞一直在天使軍團忙的不可開交,每次來鈴蘭宮也隻顧得上和梅丹佐一起解決生理需求。
這樣坐下來面對面的場景,還是第一次。
“到底怎麼認出我的?”
伊塞亞頓了頓,目光落在自己杯中的茶水上,狀似無意的問。
雖然僥幸從虛無之地逃脫,但他的身上還有着封印,将他的力量連同魂魄一起剝奪——
梅丹佐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能夠看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