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為何?”黎扶甯不明所以地盯着她。
“……為何要跟着蕭世子離京?”
“為何?黎大人自己不清楚嗎?”宋幼甯挑眉看他。
宋幼甯輕哼一聲:“黎大人整日端着個君子模樣,每日冷着個臉,本公主熱臉貼你的冷屁股你還不領情”
她戳了戳他的胸口,“本公主那是故意氣你的。”
“世子,公主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宋幼甯聽到春桃的聲音,往外看去。
隻見春桃攔不住執意進門的蕭臨,“啪”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蕭臨往前一看正瞧見黎扶甯半倚在宋幼甯肩頭,臉色頓時陰沉如墨。
黎扶甯非但不避,反而往宋幼甯頸窩處又蹭了蹭,聲音虛弱得能掐出水來:“殿下,臣頭疼...”
宋幼甯看着懷裡“虛弱”的人兒,強忍笑意,将他被角掖好,還順手替他揉了揉太陽穴:“可是方才吹風受涼了?”
蕭臨看着面前如膠似漆、郎情妾意的兩人握緊拳頭,指節發白:“黎扶甯,你……”
“蕭世子莫怪,”黎扶甯擡眸,眼尾泛紅,好不可憐。
“都怪微臣這身子不争氣,淋了點雨就病了,還連累殿下照顧...”說着又往宋幼甯懷裡縮了縮,活像隻受驚的兔子。
宋幼甯憋笑憋得肩膀發抖。這厮裝起柔弱來,當真是爐火純青。
“甯甯”
蕭臨氣得聲音都變了調:“他分明是裝的!我都聽回來的小厮說了,寺裡的廟祝姐給他衣服他都不肯換,他故意的……”
“蕭世子”
黎扶甯忽然輕咳兩聲,打斷他的話,“微臣知道你一向不喜我...”
他垂下眼簾,長睫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廟祝确實借給了臣一件衣服,但微臣的那身衣服是殿下之前送給臣的生辰禮物,微臣百般珍惜,微臣不想舍不得脫下來……”
說完還含情脈脈的看了宋幼甯一眼。
蕭臨:“……”
宋幼甯終于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好一招以退為進,這茶香都快溢滿整間屋子了。
眼看着面前局勢占下風,蕭臨望着床上緊貼宋幼甯的黎扶甯,兩眼一轉。
“甯甯”
蕭臨突然捂住心口,踉跄着扶住門框,“臣...臣心口疼...許是之前為了救公主的舊傷複發了……”
“蕭臨”宋幼甯本想去扶她,低頭卻發現卻發現自己的手被黎扶甯拽的死死的。
黎扶甯聞言立刻往宋幼甯懷裡又鑽了鑽,虛弱地咳嗽起來:“殿下...世子看起來更需要您...您去看看他吧……”
宋幼甯:“……”
宋幼甯看着兩個大男人一個躺着,一個半跪着在她面前争相裝柔弱,一時哭笑不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臨見宋幼甯搖擺不定,沒有要過來扶他的意思,幹脆直接跪坐在地上,眼角泛紅:
“都怪我沒用.……連站都站不穩了,不就為了救殿下被劍刺傷了胸口,傷口居然到現在還沒好”
“微臣真是沒用,公主好好照顧黎大人吧,本世子沒事……”說完還眼角含淚的盯着宋幼甯看,她隻覺得一雙炙熱的目光放佛要将她射穿。
“世子快别這麼說,黎扶甯“虛弱”地從宋幼甯懷中探出頭來,聲音嘶啞,“都是臣不好...明知自己體弱還總纏着殿下...”
突然一個體力不支,又倒了下去,還沒等宋幼甯反應過來,“啪”的一聲,嗑在了床檐上,瞬間起了一個大包。
“黎扶甯,你沒事吧”宋幼甯連忙将他扶了起來,然後撥開他的頭發,隻見一個碩大的包藏于發絲裡,看的她是格外心疼。
本來想看看這兩人演,沒想到用苦肉計,不惜傷害自己。
蕭世子咬咬牙,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方染血的帕子:“公主……臣…”
黎扶甯對門外的景文使了個眼色,隻見景文眼疾手快,一把搶過帕子仔細端詳:“世子這血...怎麼聞着像是胭脂?”說着還煞有介事地嗅了嗅。
“你!"蕭臨氣得臉色發青。
宋幼甯終于看不下去了,拍案而起:“你們兩個夠了!吵吵鬧鬧個沒完”
她一把奪過景文手中的帕子,“你們兩個...”突然頓住,湊近聞了聞:“還真是胭脂!”
宋幼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蕭臨,想讓他給個解釋。
室内頓時一片寂靜。
黎扶甯眨眨眼,突然又咳嗽起來:“殿下...臣是真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