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潰瘍導緻的口齒不清也不會傳染給别人吧。
哈哈哈,絕望。
算了,不想了,愛誰誰,沒人來問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一下課就沖出教室,跟李琦一樣,誰也逮不着機會來這兒問東問西的。
如果是幾個星期以前,柳宸确實能夠輕易地逃開别人的目光,但是現在,這種概率微乎其微。
就在柳宸終于熬過了這一下午,放學鈴聲打響,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一張張好奇的面孔來到了柳宸身邊。
當時,李琦照例在放學信号發出的一刹那沖出了教室,柳宸則是将今天并不很多,而且自己已經趁着課間完成大半的作業塞進了書包,拉上書包拉鍊,将凳子推回桌子下面,背上書包就想抓緊時間離開。
“柳宸,”拿着掃帚站在衛生角的鄭婉清疑惑道,“你去哪兒啊?”
“啊?”柳宸看了看鄭婉清手裡的掃帚,隻懵了一瞬間,就非常有眼力見兒地把書包放回了桌子上,“我剛收拾完東西,正要放下書包過來拿掃帚掃地。”
她灰溜溜地放下書包,繞過最後一排的桌子,走到了鄭婉清旁邊。
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今天值日。
“你……說話聲音好奇怪啊。”鄭婉清說。
“有嗎,”柳宸又試着張了張嘴,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更清楚一些,“沒什麼奇怪的,我去幹活了。”
她說完便抓起堆在衛生角的一把掃帚,趕忙去往自己負責的區域悶頭掃地,隻想着趕快弄完趕緊走,避免再和别人有其他的交談。
其實這一下午下來,中午摔傷時的疼痛感已經經曆過由弱變強,又由強漸弱這麼一個過程了,柳宸努力給自己心理暗示,讓自己習慣這一切,還是蠻有成效的。
人中附近好像是破了個口子,但是自我感覺不是很嚴重,上嘴唇和下嘴唇則是有明顯的差異,上嘴唇腫得越來越厲害,已經變得硬邦邦地,有點像被蜜蜂蟄了一下,充血嚴重,下嘴唇一切安好,安然無恙。
柳宸現在十分想開個天眼,調出事發過程的監控錄像,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自己摔得這麼狼狽。
不巧的是,這個時候,道路上的監控并沒有那麼密集。
“你,”同組值日的另一位同學周蕾走到正在掃地的柳宸旁邊,友好地關切道,“我沒别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啊,你今天幹嘛一直戴着口罩啊?”
柳宸擡頭看向她,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一瞬間,感冒、潰瘍、牙疼三個選擇同時湧向了嘴邊,自己卻無法做出最終的決斷,這還不算,這仨還把路給徹底堵死了。
“沒什麼。”柳宸隻好拖沓着不回答。
說完就又低下頭快速用掃帚清理自己負責的區域,往旁邊邁了一步,躲開了周蕾的目光。
周蕾沒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遭受了冷遇,心裡有點不舒服,隻得尴尬道:“哦哦。”
怎麼,成績好就可以這麼目中無人,對别人愛答不理的嗎?
她便又前進一步,跟上柳宸移動的方向,不死心地繼續問:“我聽你聲音有點奇怪,是感冒了嗎?”
這次周蕾說話的語氣已不再像第一次發問時那樣友好中又帶着點好奇了,現在似乎有了些挑釁的意味。
“真的沒什麼。”柳宸實在不想過多糾纏,眼看着已經要幹完手裡的活,馬上就能回家了,仍是回避着搭話,又掃着地往旁邊邁着步子。
“那這大熱天的,你為什麼非要戴着口罩啊?”周蕾仍是往柳宸旁邊湊。
“我就是,”柳宸見她實在是難纏,想着索性爽快點,随便找個借口打發了事,卻沒想到,直接把真實的原因說了出來,“我就是摔了一下,真沒什麼。”
她說完自己都吓了一跳,剛剛編的借口都去哪兒了?
還真是不會撒謊。
跟周蕾躲躲閃閃、你來我往的這麼幾個來回後,柳宸也已經做完了值日,她跟旁邊的周蕾示意了一下,拿着掃帚就要走回衛生角:“我掃完了,就先回去了啊。”
她象征性地跟周蕾說了這句話,也沒等她的反應,直接就走了。
周蕾則留在原地滿臉問号,什麼人啊這是,裝高冷給誰看呢?
“組長,我掃完了,”柳宸沖着鄭婉清喊了聲,“你看一下。”
她把掃帚放回衛生角,把衛生工具擺放整齊後便回到了座位上背起書包。
老樣子,清理完自己負責的區域,叫負責值日的小組長檢查一下就可以走了。
“組長,我也弄完了。”那邊完成值日的周蕾也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
鄭婉清當時正在收拾講台,聽到兩人的聲音便立馬從講台上下來,低頭去檢查地上還有沒有明顯的垃圾。
“你真是摔倒了嗎?”周蕾和柳宸一起等在旁邊,“摔哪兒了?”
柳宸心裡頓時奔過萬頭羊駝,我都躲成這樣了,怎麼還問啊?
她隻好微笑着敷衍道:“不嚴重不嚴重。”
其實她已經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雖說現在說話的時候不那麼疼了,但也不是毫無感覺,還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我能看看嗎?”周蕾看着柳宸說。
“看什麼?”柳宸訝異道。
“你不是說不嚴重嗎?”周蕾仍是笑着,卻笑得柳宸内心有些發毛,“我就是純好奇,想看看你到底摔到哪兒了。”
“别了吧。”柳宸邁出一步,和周蕾拉開了一點距離。
這一邁步子,倒直接把柳宸逼到了教室後牆壁的後黑闆下面,一步退路都沒有了。
“你該不會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吧?”周蕾又靠近了柳宸一點。
這下柳宸幹脆直接冷笑了兩下。
我沒事的話幹嗎非要大夏天的給自己找罪受?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诶,平時檢查衛生不是很快的嗎?今天怎麼這麼慢?
快放我走啊。
周蕾這邊見柳宸又開始不理她,一時氣血上頭,伸手就要去扯柳宸臉上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