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言念君子,溫其如玉”這類,一看就很健康的白。
健康點好,健康點好。
溫淮言不着痕迹的亂想。
“大、大人恕罪。”
堵着他的兩個太監慌忙跪下。
溫淮言才反應過來,他也想要跪下,被一句“不必多禮”擋住。
溫淮言畢竟是個現代人,冰天雪地,不讓他跪他也不會主動想着跪,自然至極的往旁邊挪了挪,留出表演舞台給跪地的兩位太監。
這舉動,引得裴珏看了他一眼。
這個被圍着欺負的小太監瞧着年紀不大,瘦,臉頰微微凹陷,一副吃不着穿不暖的樣子,袖口空蕩蕩的大出一截,但他眼睛很好看。
圓滾滾的,又明又亮,嘴角微微上揚,生機蓬勃如同野草一般,不害怕也不畏縮,很讨喜。
裴珏收回視線。
“你們方才在幹什麼。”
他再度詢問。
“這……”
那兩個太監吞吞吐吐:“小人,小人們隻是同他開個玩笑。”
裴珏表情沒有變化:“原來在你們眼裡,本官是個傻的。”
兩個太監跪地磕頭,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人交換眼神,隻道:“大人明察,小的雖與他平日裡有些龃龉,卻從未打算動手,隻是想同他聊一聊。”
“對對對。”
另一個太監接話:“隻是找個偏僻之地,同他說說話,解開誤會。”
他們一口咬死沒有動手的打算。
倒也是真沒動手。
沒來得及。
裴珏的眼眸越發深沉,他雖是皇帝的外甥,可在朝中大臣眼裡,外甥不是皇家子嗣,也是外人,他可以路見不平,但不能無緣無故懲戒宮人。
不然免不得被彈劾“驕縱”。
他轉向溫淮言,語氣柔和不少:“可是如此?”
“不是。”
溫淮言緩慢搖了搖頭,他忽然計上心來,猛的用袖子捂住臉,隻露出一隻眼睛,肩膀松動,語氣委屈的誇張:
“他們在撒謊,小的是第一次見他們,何來的同我有龃龉一說。”
他哭哭啼啼:“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兩位大人,以至于第一次見面,他們竟莫名其妙的要将我給推下湖,至我于死地。”
“求大人給小的做主啊!”
溫淮言越說越上頭:“我平日裡積德行善,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從未得罪過人,他們這樣冤枉編排我,我真是不想活了,嗚嗚嗚……”
他低低哭泣。
太監:“……”
裴珏:“……”
就連元寶都不忍直視的捂住眼睛。
“放你的屁!”
太監受不住他胡言亂語,颠倒黑白,怒罵:“誰想推你下水要你的命,我們隻是想打你一頓。”
要真把溫淮言整死,李公公不得要他們的命。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