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子。”
紫鸢回到小廚房,盯着溫淮言看了片刻,神色難掩落寞,幽幽歎氣:“我們以後恐怕很難再見了。”
坐在闆凳上嗑瓜子聊天的溫淮言驚慌站起,抖抖衣服,抖落一地的瓜子皮,難以置信:“怎麼會。”
一個時辰前,紫鸢明明還活蹦亂跳的,吃個飯的功夫而已,為何忽然說這麼喪氣的話,發生什麼事,能嚴重到日後很難見面……
難不成這期間她去了趟太醫院,查出身患重病?
太醫院離鹹福宮不近,紫鸢走的還挺快。
溫淮言低聲安慰:“會好的。”
紫鸢:“但願。”
溫淮言語氣沉重:“太醫怎麼說?”
古代醫療水平較低,不一定是絕症。
紫鸢茫然:“啊?什麼太醫,誰說我生病了?”
溫淮言更茫然:“啊?你不是生病嗎?”
倆人大眼瞪小眼。
紫鸢無語凝噎:“誰說這個,我的意思是,聖上覺得你甜點做的不錯,想把你調入甜食司,你馬上要升官發财離開這裡了。”
溫淮言臉上表情很精彩,如同打翻了調色盤。
聽到紫鸢沒病,他先是松了一口氣,聽到皇帝喜歡他的蛋糕後,笑已經藏不住了,可最後一句……對他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
溫淮言隻想刷個好感,在皇帝眼前留下印象,沒想到刷過頭了。
在皇帝身邊。
在皇帝身邊當廚子。
這兩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努努力可以成為黎清,後者努努力……可以做一輩子菜。
再說,他也不會做菜,去了頭顱難保。
“紫鸢姐姐。”
溫淮言哭喪着臉:“你得幫幫我。”
紫鸢:“你不想去?”
“不想。”
溫淮言斬釘截鐵:“我隻願為娘娘發光發熱!”
假的,他想去。
隻是現在不是時候,他還差一項萬分重要的技能沒練好。
況且就算是去,也絕不能去當廚子。
“想不到你對小姐如此忠心。”
紫鸢被他的忠心感動:“我跟小姐說,讓她想辦法回絕陛下……”
“陛下到!”
尖細的嗓音穿透力極強,透過門闆,打斷二人交談。
總管太監喊完這句,一揮手,拂塵落在手臂上,閉嘴靜靜等着小廚房裡面的人出來跪拜皇帝——娴妃沒勸住皇帝,隻得陪着他一起走到小廚房門外。
“完了。”
紫鸢左看右看:“千萬不能讓皇帝見到你。”
見不到還好,娴妃婉言幾句能留下他,若是見面一問一答,以他的身份根本無法拒絕皇帝,隻能皇帝說什麼他應什麼。
溫淮言:“怎麼辦?”
總不能躲在這不出來,萬一皇帝突發奇想要參觀小廚房,他就死定了。
“我有個法子。”
廚師提議:“你可以從後門溜出小廚房,廚房外靠近牆角處堆着不少雜物,你踩着翻出鹹福宮,到時候陛下問起,我們就說你不在這裡。”
“有小姐在,見不到面,也不會強調你走。”
她扔下嗑完的瓜子皮:“我上次也是這麼逃的。”
鬼才樂意當皇帝的廚子。
皇帝錢雖然不如娴妃給的大方,但是規矩多,一不小心就掉腦袋啊。
“多謝。”
溫淮言來不及多言,從後門溜出去,順着緊挨牆角堆放的箱子和雜物小心翼翼往上爬,邊爬邊忍不住皺眉,還好這是古代。
不然消防檢查肯定不合格。
一抓一個準。
他爬上牆頭,身子前仰,瞳孔一縮緊——
“小心!”
.
昨夜剛下過雪。
裴珏和皇帝商讨蝗災一事,誤了時辰,隻得暫且歇在宮裡,今日他有了想法,迫不及待來尋皇帝,領路的内侍告知,陛下去了鹹福宮。
鹹福宮是後宮,他不方便入内。
裴珏隻得停在鹹福宮後方的牆下等待,一枝梅花從牆口探出,紅梅點雪,生機勃勃,他忍不住湊近些,想仔細看這紅梅。
剛湊過去,枝杈猛的搖晃,緊接着爬上來一個人。
裴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