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半響,周辰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為什麼不去?”
離憂:“我沒病,不想去。”
“你受傷了。”
“那是小傷,不用去。”
“路都走不了會是小傷?”
“我不是因為這個遲到的……”離憂低着頭,氣勢漸弱。
“我沒和你說這個。”
離憂不明白,他沒有質問她遲到的事,那為什麼揪住她不放?
“離憂。”顧念叫她。
印象中,他好像很少叫她的名字。
她擡頭看他,“嗯。”
“不想去醫院也行,和我去藥店。”
他已經做出讓步了,可以不去醫院,至少要去藥店買藥。
“我已經用過藥了。”離憂聲音有些發虛。
“上次買的那些?”
離憂沒說話,默認了。
隻聽見周辰輕笑一聲,似乎是在笑她愚蠢。
“誰教你亂用藥的。”
“……”
面對質問,離憂誰不出話,因為她确實是在亂用藥,她甚至連藥的名字都沒看清。
周辰别過頭,轉身往樓道走去。
他道:“跟着來。”
離憂在原地動了動腳,然後跟了上去。
周辰走在前頭,離憂緊緊跟在後面。
不知是不是他有意放慢步子,離憂單腳跳着也能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前後腳走進地下停車場。
走到車前,周辰給她拉開副駕的門後才轉身走到另一邊。
離憂坐在副駕,車子行駛了快二十分鐘她才發現不對勁。
離學校最近的藥店驅車隻要十分鐘左右,周辰驅車已經二十多分鐘了,還沒有停車的勢頭。
她心裡隐隐有不好的猜測,動了動嘴唇,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直到周辰的車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停穩,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壓根就沒想過帶她去買藥,隻是找個借口暫時把她騙出來而已。
一旁的周辰開門下車,離憂坐在車内沒有動。
周辰繞過車頭走到她旁邊,拉開車門,看着她道:“下來。”
離憂坐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書包,指尖泛白。
她白着一張臉:“老師,我不想去醫院。”
周辰見她狀态不對,眉頭蹙在一起:“你怎麼了。”
離憂搖搖頭,聲音有些發抖:“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
“離憂,”周辰道:“不要諱疾忌醫。”
聞言,離憂臉色有些難看。
她好像……一直在給人添麻煩。
平心而論,周辰是個好老師,自己卻三番五次地給他添麻煩。
說實話,她有點愧疚。
她擡頭去看周辰。
周辰挽着袖子,露出一節手臂撐着車門。
面無表情的臉上仿佛透出一點若有若無的不耐煩。
離憂咽了口唾沫,扶着車門下車。
關上車門後,她有些忐忑地站在周辰身邊。
周辰看了她一眼,而後轉身向出口走去。
離憂緩緩跟在他後面,兩人一前一後乘電梯到一樓醫院大廳。
“在這裡等着。”
留下這句話後,周辰便去挂号了,離憂一個人在原地随便找了個位置坐着等他。
過了十五分鐘,周辰拿着挂号單走到她身邊,說道:“起來,拍x光片。”
離憂遲疑了一瞬,然後站起來蹦蹦跳跳地去找電梯。
電梯停在三樓,周辰給她找了位置讓她坐好才去繳費。
幾分鐘後,他拿着繳費單把離憂扶進骨科科室。
十分鐘後,他又提着x光片扶着離憂去外科。
科室裡,離憂卷起褲腳,露出腳腕上包紮潦草的紗布和綁的不堪入目的結。
将結解開,揭開外面的紗布,才發現裡層的紗布上滲着血。
一旁的周辰皺眉冷聲問道:“崴成這樣?”
這話說的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離憂沒敢吱聲。
空氣裡彌漫着詭異的安靜。
“嘶——”
離憂倒吸一口涼氣,打破了詭異的氛圍。
周辰循聲看向她腳腕上的傷口。
隻見随着醫生用鑷子将她紗布撕開,猙獰恐怖的傷口暴露在他視線之中。
他死死皺着眉頭,薄唇緊抿。
她腳腕上的傷口皮肉外翻,翻出來的皮肉經熱水沖泡又被她用紗布緊緊裹住,邊緣已經開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