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頭頂的尖石,三人面色俱是一駭。
若是被掉下來的尖石砸到了,隻怕是要被刺穿…
而等她們走入洞穴,真正的危險才悄然浮現。
洞穴地形複雜多變,環境明滅不定,而在那洞穴中央,竟盤踞着一隻身形巨大的妖怪!
之所以說是妖怪,不僅僅是因為它外形恐怖,像一隻無比肥碩的棕熊,更是因為它獠牙畢露,兇神惡煞。
不過,好在它現在似乎是在睡覺,雙眼緊閉,鐵扇般的耳朵耷拉下來。
離憂将食指放在唇中,示意衆人噤聲。
隻怕動作稍大便會吵醒那隻還在睡覺的怪獸,除此之外,她還怕聲量過大會将頭頂的尖石震掉。
洞内橫七豎八地躺着許多溶石,想來便是被妖怪的那一聲嚎叫震下來的。
三人皆斂了聲息,蹑手蹑腳地貼着牆壁走入洞中,唯恐發出一點聲響會将那妖怪驚醒。
離憂走在前面,顧念跟在她身後,大力攙着她的手臂,時念則是跟在最後方。
走在前方的離憂有一隻腳不能碰地,幸好有顧念大力托舉,她才能小心翼翼地尋找落腳之處,輕手輕腳地走進洞中。
洞中的地面凹凸不平,地勢高低不一,離憂找了塊稍大的石頭站了上去,踮起腳尖将洞穴的全貌收入眼底。
忽然,她的視線被一道奇異的光彩抓住。
在那妖怪的身後有一塊地勢稍高的平台,平台之上長長的鎖鍊纏繞迂回,将三尺青鋒鎖在岩台之中。
離憂定睛一看,隻見那把劍雖然劍身深陷岩台之中,但裸露在外的劍柄上泛着幽幽的光澤,在這礦物寶石成群的山洞裡依舊顯得耀眼奪目。
——那便是九幽寒劍。
離憂抓了抓顧念的袖子,指向那高台上的寶劍。
顧念心領神會,沖她點了點頭。
離憂頓時犯起了難:現在劍是找到了,但是要怎麼拿到手?
九幽寒劍的劍身被鎖在岩石中,要想取出,便要解開鐵鍊,再将劍身從石頭裡面拔出來。
這一來二去的,怎麼可能不驚動妖怪?
此時,時念扯了扯顧念的衣角,示意他們出去商談。
三人輕手輕腳地走出洞穴,又往外走了幾步,确保在這裡說話不會驚動裡頭的妖怪後,離憂才低聲問道:“怎麼了?”
時念一副沒憋好主意的模樣,壓低聲音,說:“我有一個辦法。”
顧念看向她,“什麼辦法?”
時念朝他們招了招手,他們低頭去聽。
時念附在她們耳邊,煞有介事地道:“我想的好辦法就是我去把妖怪引開,你們趁機去取寶劍……”
“那怎麼行?!”
還沒等她說完,顧念便出聲反駁。
“怎麼不行?”時念反問他:“你自己想不出好辦法,怎麼還诋毀我想的辦法。”
顧念有些不屑:“你這算什麼好辦法?”
“行!”時念一攤手,道:“那你給我想個好辦法。”
此時,在一旁沉思的離憂也出聲道:“這個辦法不行。”
“怎麼不行?”時念抗議道。
離憂緘默不語,眉頭皺在一起,眼中滿是嚴肅。
這種将朋友生死置之度外的事她做不到。
“哎呀離憂——”時念軟了聲音,抱着她的手臂撒嬌:“隻有這個辦法了,這個辦法一點都不低劣,我從兵書上學來的,叫調虎離山之計。”
此言一出,連顧念都白了她一眼。
她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而後看着離憂,問道:“這把劍你到底要不要?”
當然要。但不能這麼要。
離憂的神色沒有絲毫動容。
“離憂——”她又軟着聲音撒嬌:“你就相信我吧,我是鶴山上最會逃跑的,往日裡為了躲師父的罰,我漫山遍野地跑,連師父都不能奈我何,那一個小小妖物更不可能追上我了。”
離憂看着她,輕輕嗤笑一聲。
白仲儒哪裡是追不上她,隻是有意放水,不想追她罷了。
虧她還洋洋自得,将此事拿出來紛說。
到底還是孩子,說出來的話也一點不叫人信服。
“離憂你别不信我,我有自己的謀略。”
離憂斜睨她一眼,顯然不信。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可以住在你腦子裡的。”時念說道。
離憂仿佛被點醒了一般。
時念此人,戰鬥力低下,學術不精,練功不勤,唯愛偷奸耍滑,投機取巧。
她用來偷懶下山所練就的小手段做這種事似乎還真是合适。
“我都說了我是有謀略有戰術的。”時念神色頗為自傲,緩緩道:“一會兒我将它引出去,隻要見情形不對,我便躲到你腦子裡面,如何?”
離憂神色一動。
就算那妖怪有通天的本領,也不能追時念追到她腦子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