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以為安東是操作失誤難過,熟練的拍着他的背順氣:“雖然不是滿分,但也很不錯,大家都是第一次飛。”
其他人反應過來,也圍了上來,在異國他鄉,優秀又好相處的國防軍倆兄弟幾乎是他們的主心骨,尤其是俄語滿分的約翰幫了大家不少忙,現在看安東狀态不好,大家便都湊上去安慰。
直到安東說他怕雲,不知道是誰沒繃住:“噗。”
“我們一般不笑的…噗。”
最開心的當屬弗裡德裡希,他終于在飛行上超過了國防軍的小天才。
安東:“…禮貌你嗎”
約翰很久沒有這樣懵逼過,但有一說一這誰想得到?
安東可是培訓團這一屆最優秀的士兵——可是他恐雲。
安東每科成績都是滿分——可是他恐雲。
安東在戰術方面堪稱天才——可是他恐雲。
“聽着……我們已經占了這次國防軍唯二的飛行員培訓名額,安東。”
約翰抓着他的肩膀嚴肅道:“培養我們花了多少錢你心裡清楚,這件事絕對不能算了。”
安東的手還在抖,他沒聽到大哥的話,他還在害怕,一種在高處的窒息感揮之不去,他的大哥和朋友們也都信任他的飛行技術,但他就是害怕。
事已至此,約翰放緩語氣:“沒關系我們先休息,以後多練習就好了。”
說起來這是很奇妙的感受,平時大殺四方的弟弟居然有這樣的一面,難得見安東這麼弱勢,他把人抱着哄。
該說不說,有點爽…
尤其是想起自己被安東教學格鬥結果慘遭吊打的事,現在終于有了點當大哥的實感。
“…别擔心,我要飛,我不會白燒軍費的,不管怎麼樣,我必須飛,我沒有别的辦法了。”
好吧,不愧是安東,一點不帶逃避。約翰欣慰又遺憾的想,他本來都做好軟硬兼施發揮大哥的引導作用呢。
約翰沒松手,依然把弟弟抱在懷裡撫摸,眼神慈愛:“不急,教官都說你起降很标準,人沒有完美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說第一次開飛機害怕是正常的。
安東沉默了一下,從大哥懷裡掙脫跑了。
…
第二天依然是飛行訓練,他們寝室門口很熱鬧,那幾個德國人來了,因為安東年紀小,他們不但沒嘲笑他,還關切的在門口擠着看他:“走吧,教官說正好訓練一下編隊飛行,安東,大家一塊兒飛?”
安東跳下床鋪,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昨天義正辭嚴要為軍費奮鬥,但怕依然是真怕。
黨衛隊的和他勾肩搭背:“怕什麼一起啊,帶你飛。”
約翰護犢子的把那家夥擠開:“别鬧,我兄弟我來。”
站在外面的跑道上,安東看着他的隊友們一個接一個上戰機,壓下内心的恐懼,鎮定地也進去了。約翰飛的最好,照教官的要求在編隊前方帶頭。
安東身體緊貼着座艙的側壁,心裡還是忍不住發抖,他的心跳得很快,等到大哥在前面打手勢,他更是緊張地幾乎不能呼吸。
高空風和飛機聲音很大,調整隊形後約翰和他并排,幹脆打着手勢告訴他不要看下面。
安東努力集中注意力,不去想下方的景色,隻看着他大哥的機尾,他們在雲層上方,陽光明媚,天藍的像是被洗過一樣,安東控制住手上的力度,保持和他大哥相同的速度。
他們都是這一批裡最優秀的士兵,不到兩個月就順利而出色的完成了基礎飛行操作,就是氣象學的筆試有點難度,時間又緊,約翰最不擅長這種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差點挂科。
慢慢的,他不再害怕高空和飛行,他們會在夜裡在月光下低空飛行,穿過雲層和風暴,風呼嘯而過,寒冷而寂靜,像是把靈魂都吹到了很遠的地方。
後來就是高級戰術培訓,比如空戰格鬥,偵察飛行,轟炸戰術,衆人分成小組執行任務,安東一般在約翰的帶領下行動,他們找到隐藏的敵軍基地,丢下炸彈,然後在敵人的反擊中從容脫身。
蘇聯的空軍教官很欣慰他們的表現,分别聚會上,他們教官還拿出了一箱好酒請他們喝,喝多了就拍着安東的肩膀,斷斷續續的說:“安東……你是個優秀的士兵,但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為蘇聯的敵人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