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一頭霧水松開手,想不通為什麼布洛克反應這麼大,不過是一場遊戲般的模拟而已。
幹嘛啊?
現在小孩子連電子遊戲都不喜歡了嗎?
明明這個比木頭坦克推演好玩多了吧,怎麼和見了鬼似的。
但布洛克不知道啊,他轉身朝訓練室門口走去,手還在抖,步履有些踉跄,快步離開訓練室,連冬兵都沒叫上,就自己一個人去了洗手間。
布洛克在洗手間隔間鎖了門,在角落抱着膝蓋縮成一團,無聲的抹眼淚。
布洛克沒法再騙自己了,他剛剛親手毀了一群無辜者的家園。
正是因為看過漫畫,布洛克知道九頭蛇和納粹曾經幹過這種事,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接受,他還和山姆一起調侃過哪個反派太弱,哪個死于話多。
但親手按下按鈕的那一刻,他才知道,現實比漫畫殘酷萬倍,他根本接受不了。
他本來應該像美國隊長一樣保護大家,被人們喜愛贊頌。
而不是輕描淡寫去按按鈕殺死平民!
他在變成像安東一樣的惡魔……
布洛克不想再騙自己了,他知道這樣下去會害死更多無辜者,他沒法狠下心跟九頭蛇同流合污,他不想殺人。
可在安東的掌控下,他根本無法反抗,要是表現異常,甚至可能會連累别人。
少年痛苦的把臉埋在膝蓋上,忍住嗚咽。
…
但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安東沒多想,他忙着洞察計劃和培養滲透神盾局的間諜,沒有時間關注布洛克的心态。
少年日益消沉,冬兵都察覺不對了,天天擔憂的跟着布洛克,幾番詢問卻得不到回答。
埃爾文有點看不下去,隐晦的提醒:“我看布洛克最近有點不開心,小孩可能需要一些活動空間,而且基地裝修氛圍有點太壓抑了。”
“我們現在沒錢搞裝修。”安東說。
似曾相識的對話。
安東終于理解當初大哥的心情了,他當然知道紅黑配色裝修壓抑,但現在九頭蛇也沒多餘的錢大搞裝修,安東也就意思給兒子的宿舍添了點裝飾牆紙啥的換換風格。
但基地還是很壓抑,沒辦法,安東隻能給布洛克多布置了點任務。
忙碌起來就不會難過了。
這是安東的經驗,如果精神上痛苦,那就是不夠忙碌,多工作就可以忘掉煩惱啦。
他想布洛克應該也适用,于是打算把經驗傳授給養子:“他有時間難過,說明訓練量還不飽和,加量。”
别啊——再加壓小孩會出毛病的!
埃爾文無奈捂臉,為了小可憐的心理健康沒有妥協:“長官,也許可以讓他多出去走走,他還小,小孩需要更廣闊的活動空間,他的訓練也需要實戰檢驗。”
“而且這不是什麼工作量不飽和的問題,不開心的事不能通過逃避來解決,人總不能忙一輩子,要接受…”
“用不着你來教我,我知道怎麼處理!”不知道他的話觸到安東哪處痛點,剛剛還平靜工作的上司忽然殺氣騰騰的紅着眼睛兇他:“你懂什麼,出去!”
……
“等下,回來。”
埃爾文剛打開門要離開辦公室,被安東叫回去,上司給他了一份情報和出差許可。
安東面無表情,但已經迅速把情緒收拾好了。
也許布洛克這種活潑性子确實需要适當放松一下,他想,于是找了一份公費旅遊的活兒交給埃爾文。
“最近發現美國一輛列車上有奇裝異服的女人毆打強壯靈活的老太太,讓布洛克去調查一下情況。”
這種離譜的新聞大概率是假的,無良媒體寫出來博人眼球。
但如果當作公費旅遊,剛剛好。
看到地點,埃爾文眼睛一亮,他和好朋友弗瑞特工私下用通訊器聯系的時候聽對方說過,昨天有個奇裝異服的女人從天而降砸壞了别人的商店房子。
弗瑞正在調查這事呢,應該和九頭蛇情報說的是同一個怪女人。
正好趁此機會引導布洛克和神盾局接觸一下,可憐的孩子都快被九頭蛇和不靠譜的安東養廢了:“好,那我去安排,我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