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餐廳為什麼都這麼貴?
假若洛舒宴想吃的她請不起怎麼辦?
退出點評,陶喜将兩張儲蓄卡、支付寶、微信的餘額都看了一下。
加起來隻有一千多。
陶喜趕忙壓低聲音對楊青溪說:“待會要是我請不起,你先借我一點哦。”
楊青溪比了一個“OK”。
看着陶喜滿臉“英勇赴死”的壯烈感,楊青溪身體怼了她一下,“松弛一些,人嘛,就該及時行樂。”
陶喜皮笑肉不笑:“倒也不必這麼‘樂’,樂極生悲。”
陶喜和楊青溪的悄悄話一字不落地傳到洛舒宴耳中。
洛舒宴對楊青溪的窮酸已經習以為常,聞言唇角牽了牽。
他将陶喜和楊青溪帶到了五樓一家西餐廳。
透過落地窗看去,奢靡的裝潢與小資情調陶喜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這家店人均必不可能低。
洛舒宴在門口停了片刻,眼前的餐廳和腦海裡看到的畫面重疊。
他的視線往餐廳某個方向掃了一眼。
餐廳很大,有幾個分區,服務員帶着三人一路往裡走。
服務員眼看要在一個四人桌前停下,洛舒宴指着更往裡的四人桌,“可以坐那桌嗎?”
服務員點頭,“可以的,先生。”
桌上放着菜單,楊青溪自覺翻看起來,陶喜一擡頭,洛舒宴卻沒有動。
陶喜用手指虛點他面前的菜單,“點餐。”
洛舒宴看了過來,眸色有些淺,顯得漫不經心。
他點頭,目光卻沒從陶喜臉上移開。
欲言又止。
陶喜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洛舒宴垂眸,“左眼眼底,粘了一根睫毛。”
陶喜手觸碰了臉頰,而後偏頭湊近楊青溪,後者自然地伸手為她蹭掉睫毛。
洛舒宴目光聚焦到餐廳某處。
眸光凝了凝——
這個真相,無論好與壞,都送給你。
這個念頭剛閃過,幾乎同一時間,與他們這桌斜對角的位置,一位客人手中捏着的酒杯倏而墜落。
男子似乎沒反應過來,手停在空中。
直到,玻璃碎裂,發出清淩淩的聲響。
餐廳的顧客一時間都回頭去看。
男子倉皇站起,有些無措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
對面,打扮精緻的女孩從桌上抽出餐巾紙,繞過桌子來到男子身前,彎腰幫他擦褲腿上的紅酒漬。
男子的脊背瞬間繃直,僵硬地說,“我自己來,你給我就好。”
女孩神态倒是落落大方,笑着說,“我發現你真的很容易害羞。”
到底是将紙巾伸過去,給到男子手中。
服務員過去為那對男女換了一個位置。
這個插曲很快過去,其他顧客都收回目光。
慵懶的爵士樂讓餐廳萦繞着舒緩的調調。
而陶喜這桌,楊青溪的臉色早就變了幾變。
她皺眉:“那是不是梁以誠?”
陶喜眸光落在男人的側臉,一瞬不瞬。
顯而易見,她的男朋友梁以誠此時正在與一個陌生女孩吃飯。
而在昨天,她的男友告訴她自己周末要加班。
對面的女孩是誰?
他的朋友或同事?
視線中,女孩巧笑嫣兮,指着一直被梁以誠放在座位旁的一束花,問了句什麼。
下一刻,梁以誠點頭,将那束花抱起,送給對面的女孩。
女孩低頭聞了一下,露出粲然笑意。
陶喜忽然想起昨天梁以誠送她的那束花。
與女孩手中那束花交疊起來,一樣的玫瑰百合搭配滿天星。
隻是他送女孩的那捧更大,包裝也精緻不少。
楊青溪看見這幕,幾乎要拍案而起。
陶喜搶先一步拉住楊青溪的胳膊。
楊青溪被陶喜一拉,忍着怒火坐下,幾乎是咬着牙齒盯着那對男女。
陶喜察覺到對面的洛舒宴此時正看着她。
對他來說,自己确實是奇怪的吧。
可此時,她沒有精力再做解釋。
她目光出離的冷靜,打開和梁以誠的聊天框,按下語音通話。
得益于洛舒宴換的這個座位,她的位置得天獨厚,可以輕易将梁以誠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看到,梁以誠從衣服口袋中拿出手機,看到頁面顯示後,眼鏡片後有無法掩飾的倉皇。
下一刻,梁以誠按掉屏幕。
陶喜的語音通話猝然截斷。
梁以誠對面,女孩問:“怎麼了?”
梁以誠擡起頭,強撐着:“沒什麼,公司同事打來的,稍後我回過去。”
女孩說:“原來新聞裡大廠員工997的傳說是真的。”
梁以誠露出勉強的笑。
而陶喜分明看到,梁以誠垂在身側的手,捏緊又松開。
梁以誠仍低着頭,在按了幾下屏幕後,陶喜手機有消息提示。
【LYC】:小喜,我還在加班,等我忙完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