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師,您或許不知道,跟我的聲音相比,我最厲害的其實是創作。”陶喜眉目溫和,明明是顯得自大的話,被她用平靜地語氣說出後帶着莫名令人信服的力量,“我的創作,是真的很能打。可是我也知道,梵音娛樂對版權捏得有多死。”
哪怕是藝人自己寫的歌,版權都全數歸于公司。
之前就鬧出當紅歌星出走時纏綿了好幾年養活了無數營銷号的版權之争。
陶喜想了想,覺得窒息。
在一種窒息和另一種窒息中,她選擇按兵不動。
田隆沉默許久。
“錯過這個選擇,你可能會再蹉跎數年。你确定你考慮清楚了?”
“我考慮的十分清楚了。”
手機響了。
桌面的彈屏上顯示是【花】發來的。
【花】:我在外面。
陶喜站起身,“田老師,您做的音樂我很喜歡,所以今天能夠得到您的肯定對我來說很受鼓舞。我會好好做音樂,希望我的音樂在未來有機會被您看見。”
在田隆說不清是可惜還是遺憾更多些的目光中,陶喜跟田隆道别,“我還有别的事,田老師再見。”
陶喜走出包廂,正對着包廂的入口,洛舒宴立在人群中。
他身形高挑,看到陶喜時正好側眸看來。
浮光細碎,他的輪廓流暢而清晰,陶喜露出一些笑意。
朝他對口型,“電梯見。”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領會自己的意思。
下一刻,洛舒宴朝入口走去。
陶喜見狀跟上,與他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電梯口,陶喜停在洛舒宴身後一步的地方。
恰好能聞到他身上淡而清沉的草木清香。
兩人站得泾渭分明,可明明他們即将坐同一輛車,回到同一個地方。
陶喜心道:“這場面還挺像偷情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陶喜心中豎起一道醒目的危險警戒線。
她到底給腦子喂了多少有害廢料,怎麼會有這麼亂七八糟的聯想?
臉頰燙了起來。
她伸出手背挨着臉頰,強行為自己物理降溫。
身後有人叫她。
陶喜回頭,看到跟她一同演出的樂隊兩個成員走過來。他們一同排練和演出過幾回,互相之間也比較熟悉了。喊她名字的是打架子鼓的今年剛大學畢業的白澈,白澈身邊的是鍵盤手袁來。
陶喜跟兩人打招呼的間隙,電梯門開了。
洛舒宴走進電梯,周圍的人也陸續上去。
電梯很快九分滿,隻留下最前方約莫一個人的空位。
陶喜看着電梯最裡面的洛舒宴,下意識就要上去,卻聽白澈很自然地說,“咱們仨等下一趟吧。”
陶喜的腳頓時邁不出去了。
餘光裡,洛舒宴那張臉消失在閉合的電梯門後。
“……”
陶喜摸出手機,點進微信正要發消息讓洛舒宴等她一下,白澈的臉忽然在陶喜面前放大,“你之前跟我提到過的你在用的音響可以推給我鍊接嗎?我買的壞了。”
陶喜點頭,“可以呀。”
白澈将手機舉在陶喜身前,“那我們加個微信?”
陶喜趕忙切換出與洛舒宴的聊天界面,将自己的個人名片調出來。
陶喜和他們在一樓分開。
白澈有些詫異,“你今天不坐地鐵?”
陶喜搖頭,“我……晚上跟朋友有約。”
白澈“哦”一聲:“那我們先走了。”
跟兩人告别後,陶喜四下張望,沒看到洛舒宴。
正要給他發消息,洛舒宴從電梯側邊的陰影處走出,眉目輕輕掃過陶喜,眉目淡淡地開口道:“我長得像空氣?”
短短幾個字,陶喜敏銳察覺到洛舒宴心情似乎不大好。
是因為等她才心情不好的?
陶喜想了想,決定适當讨好洛舒宴,笑得很是谄媚:“你長得像大好人。”
剛說完,陶喜就意識到自己說了還不如不說。
還大好人?
怎麼不順便發張好人卡?
果然,洛舒宴涼涼睨了她一眼,鼻腔輕嗤一聲,往通向地下停車場的電梯走去。
陶喜眼眸中蕩漾幾分悔恨,趕忙跟在他身後。
回程,車廂裡是稠密的沉默。
陶喜昨晚沒休息好,反應能力直線下滑,于是一路上沒開口找洛舒宴說話,省得說多錯多。
洛舒宴的嘴角壓得就更死了。
陶喜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找他說話能被這張嘴毒死。
手機不時響起消息提示音。
是她将音響鍊接分享給白澈後,他發來的。
【澈不扯】:謝謝大佬.jpg
【澈不扯】:話說這音響抗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