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洗】:勤勤懇懇老黃牛,吃進去的是電,擠出來的是天籁
【澈不扯】:哈哈哈哈哈哈哈音響界楷模看來是
【澈不扯】:你跟朋友碰面了?
陶喜擡頭看了眼洛舒宴。
【淘洗】:碰了。
過了一會兒。
【澈不扯】:其實我和老朱一緻認為你是和男朋友出去約會。
陶喜手一抖。
做賊心虛地用餘光掃了眼洛舒宴,後者正在專心看路,陶喜放下心。
【淘洗】:不是,我沒男朋友。
【澈不扯】:哦哦,我這就告訴老朱,見諒,我倆屬八卦精的。
陶喜看着白澈這句話,露出點無可奈何的笑。
車燈溫柔地勾勒着她的臉,将那一抹笑暈染得缱绻柔和。
洛舒宴餘光掃過,正巧看到這一幕。
他上下唇幾乎要壓成一條密不可分的縫了。
他用冷飕飕的語氣叫:“陶喜。”
陶喜連忙擡頭,“怎麼了?”
“聊聊。”
“哦。”
陶喜放下手機。
洛舒宴的手指敲了下方向盤,聲音是一貫的清沉,“下午你跟田隆的對話,我聽到了。”
陶喜并不意外,這也是兩人提前約定好的,在危險尚未脫離的這幾天,洛舒宴的花粉可以在她知道的情況下跟着她。
“他叫田隆,是歌壇很有名的一位制作人。他想為我搭線簽另一家經紀公司,但出于别的考慮,我拒絕了。”陶喜的頭仰起,讓腦袋更多重量落在靠椅上,好像要借此獲得一些力量似的,“我現在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落魄歌手,竟然會拒絕天上掉餡餅這種事。你會不會覺得我不識擡舉?”
洛舒宴絲毫沒有猶豫,“不覺得。”
陶喜側頭看他。
“一個人終其一生真正在乎的東西也就那麼多,為什麼拱手讓人?”
陶喜的唇角緩緩上揚,“我也這麼覺得。我的歌好也罷壞也罷都是我的。”末了,她又強調了一下,“隻能是我的。”
陶喜大部分時間對什麼事都不甚在意,可對于真正在意的事,她寸步不讓,拗得很。
車廂裡靜了一會兒。
洛舒宴聲線聽起來有些澄靜,“可是還要在現在的公司待五年,甘心嗎?”
陶喜道:“不甘心。但我能裝不在意。”
洛舒宴:“不如别裝。陶喜,田隆給你的選擇你不要,我給你另一個選擇,你可以考慮一下。我之前找人了解過隽永,憑你單槍匹馬跟他們解約至少要掉幾層皮。我這兒有家還不錯的律師事務所,專門做娛樂圈合約糾紛的,他們會盡最大努力為你争取到一個不算太差的解約條件。解約金我借你,五年後你按照銀行貸款利息連本帶利還我。你考慮好了告訴我。”
洛舒宴說話的過程中,躺在座椅上的陶喜慢慢擡起頭。
到話音落下時,她面色怔忡,“你知道我的解約金有多少嗎?我之前咨詢過律師,像我這樣的,違約金少說七百萬。不是七百,也不是七萬,是七百萬。”
七百萬,借給她這樣渾身疊滿debuff的窮酸小歌手,無異于肉包子打狗。
就像田隆所說,他問過許多業内公司,那些公司聽到她的情況就已經放棄了,哪怕唯一一個願意簽她的,看在田隆的面子上也要以比市面上更嚴苛的條件簽約。
在利益的天平上,陶喜輕如鴻毛。
而方才洛舒宴說那些話時,語氣毫無權衡利弊的為難。
就很不真實。
洛舒宴:“嗯,所以我讓你還我了。”
“.…..”
陶喜問:“你有沒有想過,我這輩子可能都賺不了七百萬?”
洛舒宴:“沒想過。”
陶喜:“我現在兜裡的錢加上銀行卡裡的存款連七百都沒有。”
洛舒宴:“你有多窮我已經深刻地知道了。”
陶喜還要說什麼,洛舒宴打斷,語氣帶着些笃定,“我賭你會扶搖直上,我賭你會歌紅人紅,我賭你會按時還錢。”
話音落下,車停在地下停車場。
洛舒宴扭頭,視線對上陶喜的,“還有其他問題嗎?”
陶喜的五官似被裹了一層米漿,木然地一動不動。
周遭暗得驚人,陶喜的心跳也重得驚人,半晌,她直視着車窗外地下車庫黑漆漆的一片,“鑒定完畢,賭徒一位。”
洛舒宴的眸光在車廂内的燈光下晦暗不明,可他說話的時候卻帶着幾分笑意,“嗯,是個很少輸的賭徒。”
真自信啊。
可拿我打賭,你算是踢到鐵闆了。
陶喜在心中默默反駁了一句,她對洛舒宴盲目的信任有些不可思議,但同時又有些難以忽視的小歡喜。
被人毫無保留信任的感覺終歸是不錯。
陶喜帶着幾分真心的感謝,對洛舒宴說,“謝謝你,我想想。”
三樓樓梯口。
陶喜拿出鑰匙開門時問洛舒宴:“你今晚睡你家嗎?”
洛舒宴聞言扭頭,眼眸帶着幾分淺淡不到眼底的戲谑,“不然呢。”
這人,又明知故問。
今天之前睡她家的是狗麼。
陶喜扯着嘴角,一本正經的:“我以為你要睡植物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