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蔺這人,做起活兒計來全神貫注,認真做工的模樣,看起來别有一番吸引力。
木槿眉眼彎彎的看了會兒,就聽到找趙府的仆役來說是有一哥兒在門口,尋他呢。
“應是思兒來了,阿蔺,你慢慢做,我先出去把家裡多的春菜和思兒一起賣了去,忙完了過來尋你。”
木槿想了想,俯身沖周蔺輕聲道。
周蔺忙中點了點頭,如今他的眼裡隻剩下如何把眼前的木頭變成一張張結實的桌椅,許是都沒聽到木槿說了些什麼。
木槿無奈搖了搖頭,跟着趙府的仆役出了門。
鎮上家家戶戶雖都有院子,但寸土寸金,院子比之農家人家的院子,就像小雀兒老鷹一樣,很小。
因着鎮上的人家,便是養家禽,種菜,也養不了多少,種不了多少。
緊着種一些家裡人愛吃的菜,多是得去菜市買着吃。
木槿和周思帶的春菜,鮮綠,看着便嫩,可口。
特别是蒜苔,輕輕一掰便斷了,脆生的很。
“小夫郎,你這蒜苔怎的賣的?”
“夫郎,一文錢一斤,早上我弟弟剛薅的,您看,鮮嫩着呢,配肉配雞蛋都好吃。”
那夫郎本還想講講價,後頭的婦人便直接到:“給我稱五斤。”
“雲家的,五斤能吃的了?”那夫郎笑道。
“這不是我兒夫郎,有了身子,吵着想吃這一口許久了。”
圍着的婦人夫郎言談間,買了不少的春菜,日頭越來越高,來菜市的人少了許多。
看了眼筐子裡,約麼着還剩了三五斤的春菜,木槿想了想道:“思兒,天色不早了,也難賣了,收拾收拾,回去吧。”
周思點了點頭,用麻布蓋在春菜上,回去午時還能炒着吃。
“你是怎麼過來鎮上的?”
木槿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蔫了的菜葉子,輕聲詢問道。
“和村裡的嬸子叔麼一道兒來的。”
周思拎起菜籃子,拍了拍褲腳,回了句。
木槿看了眼天色,這會兒怕是路上人也少了,周思長得清秀,他自己一哥兒回去,自是不能放心。
“你大哥許是忙完了,你與我一道兒去趙府等會兒,鎮上開了家米粉鋪子,掌櫃的說是從最南邊兒,發洪澇的時候逃難來的,落籍到了咱們鎮子,等會兒你大哥得了活兒計,咱們去嘗嘗,慶祝慶祝。”
這還是木槿等周蔺的時候,與趙管家閑聊,聽得的,米線,他還真沒吃過,好奇的緊,光是聽着,就有些饞了。
周思想了想,家裡木舟和木白他們都在,回去也沒啥要緊事兒,便留了下來。
兩人趕去趙府時,周蔺剛巧從裡頭出來。
木槿眼睛一亮,詢問道:“怎麼樣?可相中了你的手藝?”
周蔺憨笑着點了點頭,“成了,我今兒下午便開始在這兒做,弄完攏共給三兩銀子,我鼓起氣,和趙管家說了雕花樣兒的事兒,趙管家同意了,到時候讓師傅來,我打下手,能給師傅六兩銀子呢。”
木槿滿眼堆笑,“相公,你可真厲害!我午時回去,桁叔知道了,定會高興的不成。”
周蔺摸了摸頭,憨漢子肉眼可見的開心,興奮。
這是他長這麼大,頭一回靠自己的努力,賺到的大銀子,心裡那股高興勁兒,就别提了。
三人滿臉笑意的來到米線鋪子,正是吃午飯的時候,鋪子裡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三位客官,這會兒人多鋪子裡忙的緊,許是得等一刻,您先點菜,坐這兒等會兒,輪着您了,我來喊您,望包涵。”
木槿心情好,也不急這一時半刻,沖夥計笑了笑。
“鋪子生意這般好,點的最多的是啥?”
小夥計用肩膀上的白布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聞言回道:“我家掌櫃的賣的是咱啟朝最南邊兒的吃食,别說鎮上了,就是府城也是獨此一家,來吃的人從巳時到酉時,都有人來吃,就飯時的時候人是最多,我家掌櫃的最近還發愁呢,菜快不夠用的了。”
夥計說完,又來了一撥人,不敢再和木槿閑聊。忙道:“客官,咱鋪子最好賣的便是肉醬米線,過橋米線,酸湯米線味道也是一絕,肉醬和酸湯都是十五文一碗,過橋二十文,您看,您吃什麼?”
夥計說了三種米線,剛巧他們三個人,木槿想了想道:“那就一樣來一碗。”
“哎,好嘞,您稍等。”說着便回了鋪子裡頭,喊道:“酸湯,肉醬,過橋各來一碗。”
周思有些心疼銀錢,他們賣春菜的銀錢,剛夠吃一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