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回到家,把一兩銀子放進暗格,等剩下的二兩銀子到手,便能還了周思前頭借他們應急的那二兩銀子了。
去竈屋喝了口水,歇了會兒,便去了木桁家。
“可好,可好,你桁叔去了王家村還沒回來,等他回來,我便與他說,他知道了,可得高興壞了。”
木叔麼拉着木槿的手,滿眼笑意,輕輕拍了拍。
他家不缺那六兩銀子,說實在的,木桁打一套繁瑣些的家具,就能掙上一二兩銀子。
這麼些年下來,他們家也小有存銀。
但這是周蔺頭一回出師,還能念着他們家老頭子,不忘師恩,木叔麼心裡欣慰,高興。
木槿與他聊了會兒,“叔麼,家裡還有事兒要忙,我就不多待了,等桁叔回來,您記得與他說一聲兒。”
木叔麼笑着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喊住了木槿,“槿哥兒,等會兒。”
回了東屋,從裡頭拿出了一包糕點,塞給木槿。
“這是你雲謙哥從鎮上買的,說是新出來的,我嫌太齁,他買了兩包,你帶回一包嘗嘗。”
糕點裡頭有糖,都貴,木槿推拒了一番,沒争過木叔麼。
“那便多謝叔麼了。”
木叔麼擺了擺手,“謝什麼,一個徒弟半個兒,都一家人,不必那般客氣。”
木槿眼波流轉,旁人都能看到周蔺的好,就周吳氏,瞎了眼一般。
前院留夠空地,以後翻新房屋,省得毀了菜地。
木槿拿着根筆直的棍子,又劃了十塊兒菜地出來,老桃樹底下都沒放過,整個院子規劃的滿滿當當的。
之前買的小青菜的菜種剩了不少,木槿和周思一塊兒先把地翻了出來。
周思忙活見,擡頭看了眼院門口,歎道:“真真是嫁出去的哥兒,潑出去的水,這兩日,昭然都沒怎的在家待着。”
木槿笑道:“他一十來歲的哥兒,正是愛玩的時候,與木舟,木白年歲差不大,自是能玩到一塊兒去,你沒看,木白這幾日都沒來纏我了。”
兩空巢小年輕哥兒相視一笑,搖了搖頭,埋頭繼續刨起了地。
“思兒,你們在做甚?”沒一會兒,院門處傳來了木淩雲渾厚的聲音。
“開幾塊菜地,淩雲大哥怎的這時候來了?”
周思起身,擦了擦汗,沖木淩雲莞爾道。
木淩雲把手裡綁好的野雞野兔扔到一旁,伸手接過周思手中的鋤頭。
“我來,大哥和爹他們剛從山裡出來,打了不少獵物,小爹讓我帶兩隻給你……和大哥麼你們嘗嘗。”
木淩雲看到一旁的木槿,舌頭登時轉了個彎。
木槿失笑,調侃道:“我們真真是沾了思兒的光了,不過得虧淩雲哥咱們兩家離周家爹娘那兒遠,若不然你嶽母嶽丈見你這般往我家送肉,定要尋你鬧上一鬧。”
木淩雲自己人,周思和周吳氏之間的事兒,自是沒有瞞着他。
笑道:“思兒在哪兒,自是肉要送哪兒去。”
木槿眼眸一轉,心生一計,看着木淩雲笑的像個小狐狸。
木淩雲打了個寒顫,摸了摸胳膊,歎道:“大哥麼,你别沖我這般笑,怪瘆人的,都一家人有事兒直說便是。”
“思兒做嫁衣的紅布還沒着落呢,聘禮既送去了爹娘那兒,這嫁衣他們自是要給思兒備好的。”
本已經沒之前那般看一眼就羞澀的未婚夫夫,聞言,一下子紅了兩張臉。
“大哥麼是讓我去周家要?”木淩雲問道。
木槿搖了搖頭,“不用刻意去,不經意的遇見,不經意的問上一嘴,說你成親的喜服做的七七八八了,眼看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問下思兒的準備的如何了。”
木淩雲心下了然,看了木槿一眼,點了點頭,俯身翻地去了。
心中暗歎,娶這麼個八面玲珑,心如蓮藕的夫郎,自家大舅子,真真是有勇氣。
木淩雲雖瘸了條腿,幹活兒比不得健全的漢子,但也比木槿和周思倆小哥兒幹得快。
木槿擦了擦額頭的汗,沖木淩雲道:“淩雲哥,今兒在家吃,阿蔺在鎮上接了個活兒計,等忙完了,到時候請你和木生哥他們過來聚聚。”
木淩雲知道,木槿是為着他們分家剛搬來這塊兒的時候,他們幾個幫的那把忙。
為着和周思多待會兒,便沒拒絕。
“大哥接了鎮上的活兒計?可是了不得。”
木槿笑了笑,“運氣好罷了,思兒,今兒竈屋就交給你了?”
周思有些羞赧的點了點頭,利落的燒了小鍋水,把雞宰了,放進滾燙的熱水裡,燙了雞毛,好褪。
他知木淩雲不怎的喜歡吃兔肉,晚上便打算炖了雞來吃。
“大哥,大哥,木舟過了府試了!”
三人翻地的翻地,拔雞毛的拔雞毛,便聽到了門口聞昭然的聲音。
隻見聞昭然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跑到木槿跟前兒,眼睛放着光,“大哥,聽到了嗎?”
美人微喘,一路跑來,臉上泛着些薄紅,更是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