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說話算話?”
白齊秋點了點頭,“哥兒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周強剛松了口氣,就聽白齊秋道:“不過,你求學我得跟着,若不然,怎麼能日日處着,日久生情呢?”
周強無奈,“你村裡開的荒不種了?”
白齊秋笑道:“你白日讀書,我回去收拾田地就是。”
周強扶額,“等我同窗他們回來,你就不能在這兒住了。”
白齊秋想了想,追漢子也不能追太緊,“那你休沐一定要回家,不許躲我。”
周強這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他有些後悔前些日子去河邊轉悠了,怎的就滑了一腳,落了水,還得了個這般的夫郎。
………
周蔺晚上回到家,才知,周強定了親,作為大哥,弟弟有了着落,心裡自是高興的。
剛巧趙府老太君過壽,府中仆役丫鬟都發了賞銀。
連帶着周蔺和木桁都賞了十斤肉,一吊錢。
“這趙老太君過壽,真真有排場,肉都是十斤十斤的發。”
周思雙眼發光的盯着肉,似是要把肉直接給盯熟了。
“四弟定親,阿槿,咱們割兩斤肉送過去?”周蔺把肉放飯桌上,低聲詢問道。
這回木槿搖了搖頭道:“這回四弟定親是一場意外落水所緻,怕是心情不好,爹娘也還在氣頭上,過兩日吧,我包些肉包子,你送些去爹娘那兒。”
周蔺笑了笑,不以為意,“漢子定親,哪兒有不高興的。”
不曾想,沒過幾日周強便被氣回了夫子那兒。
十斤肉,木槿緊着切四斤偏肥的肉,挖了些荠菜,包了三十六個大包子,黑面和精面半對半和的面,薄皮大餡,一口咬下去,香掉牙。
晚上,木槿和周思,聞昭然三人吃了兩個便撐了,周蔺吃了四個,也堪堪停下了拿包子的手。
包子又大餡兒又實在,嘴饞,肚子吃不下了。
笠日一早兒,聽說周吳氏氣病在床,木槿想了想,這時候若是不去瞧瞧,怕是村裡人不孝的吐沫星子能把他倆淹了。
挑了十個包子,放在淺口的竹籃裡,也沒蓋布巾,大大方方的給村裡人看。
“槿哥兒,你這是回你婆母家還是娘家?”
木槿專門尋了個人多的時候,讓周蔺和木桁告了半個時辰的假,夫夫倆和周思一起回的周家。
果不其然,遇上了一撥又一撥的扛着鋤頭下地鋤草的村裡人。
“回去看看娘,聽說她病了,昨兒阿蔺的了幾斤肉,我包了包子,給娘送些嘗嘗。”
“哎呦,這大包子,可真大,一個就能吃飽了。”
“香的我在這兒都聞到了。”
“等會兒就讓我家老婆子割兩斤肉去,太饞了。”
“周老三家的有福了。”
木槿嘴角微勾,這盡孝自是要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周蔺顧不得那般多,腳步看起來有些急。
“大哥,大哥麼,思兒,你們回來了。”
木青肚子微凸起,看了眼木槿拎着的籃子裡的包子,笑了笑道。
周吳氏是真病了,躺在床上撫着胸口,唉呼短歎。
“娘,給您帶了些包子,您嘗嘗,兒孫自有兒孫福,大夫都說,心眼兒太小,容易氣病,您心胸大些,可别把自己個兒的身子氣壞了。”
周吳氏瞪了他一眼,指着他的鼻子怒道:“滾。”
周蔺忙道:“娘,阿槿一番心意,你怎的能這般?”
周吳氏乜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回來?家裡田地那麼多的活兒計不見你回來幫忙,我就算不被氣病,也得累病!”
周蔺無措,“娘,我在鎮上有活兒計忙不來,家裡的事兒,都是阿槿和思兒忙的,我實在是抽不開身。”
周吳氏哼了一聲,“既在鎮上尋了活兒計,就送幾個破包子來看你娘我?!”
木槿神色委屈的看了眼周蔺,“娘,家裡如今啥都沒有,正是缺銀子的時候,這肉還是昨兒主家賞阿蔺的,您若是看不上,我帶走便是了。”
說完,眼睛含着淚花,拎起籃子出了屋門。
周蔺看的心疼,歎了口氣,“娘,您好生歇息,我知我幹啥您都瞧不上,給您帶東西來,也不過隻能是幾個破包子,便是這破包子,我也是難吃上一回,舍不得吃的。”
說完便出了門,自打他成了親,他娘真真是處處看他不順眼,不喜他。
春耕,田裡的事兒有堂哥他們幫着,怎的就忙不開,不過是看到他便煩罷了。
以後還是少些回家的好,免得惹娘生氣,自己個兒也難受。
木槿出門便把放包子底下的布巾蓋了上去,拎着籃子,選了個人少的地方回了家。
周吳氏看不起這幾個破包子,他還不想給她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