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可别了。

你爹不容易。

你娘不容易。

家裡日子不好過，基本上旁的人家也都是這樣的。”

一路回到方老二家，也沒立馬進去。

還在大門口外面玩了一會子。

等着方老二家裡，把方大嘴拿來的碗盤都洗幹淨用上，家裡筷子不夠用，這個到底是入口的東西，倒是沒有借的。

方老二在家裡翻箱倒櫃的，總算是找出來一些勺子。

這勺子還是瓷的，有些厚重，模樣倒是很好看。

張氏一看就不願意拿出來用。

“叫老三一家子先吃，咱們等會子再過去吃，筷子足夠用的。”張氏耷拉着臉道，“這勺子留着，等以後再用。”

“你找的那些筷子能用？

都多少年了，爛了一半，還有一股子臭味。”

方老二沒好氣。

筷子确實是找了一些出來，可都是不能用的。

是扔到竈房櫃子最下面，早就返潮發黴，上面那黴都多老高，還滂臭，根本不能用。

張氏就道：“刷幹淨就行了，用熱水燙一下。”

覺得還能用。

方老二一下就生氣了，“要用你自己用。

這些年我削了不少筷子，好幾十雙都有，你都拿了，别以為我不知道。

别叫我說更難聽的，到時候還得叫你丢臉！”

村子靠山，而且這山是屬于村子的，誰都能去砍柴。

柴火不缺，一些個木料也不缺。

像是做筷子這種木料，也就是做的比較麻煩，得出功夫。

一般人家都是缺的時候做幾雙，或者有新成親的，會做新筷子，平日裡哪有做這個的，耽擱功夫。

方老二勤快，有時候晚上不睡覺，借着月色折騰。

隻是筷子做了不少，基本上都叫張氏給拿回娘家了。

這東西不值錢，方老二說也說了，罵也罵了，張氏就是不聽，也是沒法子。

偏偏這東西不值錢，等用的時候沒有，就耽擱了。

這些勺子還是很早，得頭十年方老二剛成親的時候，自個兒去鎮上買的。

買回來就用了一次。

那時候方老二還不知道張氏是那種人，不過這勺子也是巧了，就叫他放到箱子最底下，上面放了許多東西。

張氏倒是經常翻箱子，好在是一直沒翻到最下面。

要不然這勺子肯定也沒法子留在家裡。

找勺子又耽擱一些功夫。

又喊方言舒的二哥和三哥，這兩個一個十七，一個十四，平時上面有大哥頂着，下面還有方言舒這個小弟，就沒怎麼有人管他們。

那是自由自在的。

經常睡到自然醒才起來。

這會子要喊起來叫吃飯，都沒睡醒，甯願在炕上翻滾也不肯起。

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還有方言舒的兩個姐姐。

容姐兒和歆姐兒。

她們是周氏過去喊的。

喊一聲，不起來，周氏就直接過去上手打，兩三下就能打的爬起來。

連番折騰下來，方啟明這一家子，身上的衣服雖然還是好的，卻都亂七八糟的，一個個的都沒睡醒，臉上的表情也都不好看。

可好歹是起來了。

老大瞧見方言舒還沒回來，就說：“我去找。”

剛出大門就瞧見方言舒、秦楊，還有兩個更小的，蹲在牆根。

“吃飯了。”

老大說着，看了眼小思。

“這是大爺家的弟弟。”方言舒解釋着，又多說了句，“大爺跟大娘就生了這麼一個孩子，比我還小。

我過去的時候，小思還沒吃飯。

正好我瞅着他家忙，就幹脆帶過來跟我一塊。”

“行，去吃飯了。”老大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進了門，張氏一瞧見小思，就頓時不高興了。

聲音尖利，“你怎麼來了？”

看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二娘。”方言舒趕忙開口，“我叫弟弟過來的，他差不多已經吃飽了，等會子不會吃多少飯。”

“老大家還沒燒飯吧？”張氏說着冷哼一聲。

小思有點怕張氏，低着頭，很小聲的喊，“二嬸。”

張氏轉身去忙活，嘴裡還嘟哝着，“又得去找個碗……”

等着終于能上炕吃飯，那可真是不老少人。

直接擺了兩個炕桌。

也沒有按照男女分，就方老二和方啟明，張氏和周氏一桌，旁的人都是有空就坐。

不過方言舒、秦楊，還有小思、小武，四個年紀最小的也是占了不小的一塊地方。

就這麼折騰了一早晨，隻有方老二煮的跟幹飯似的，幾乎沒有湯水的粥。

桌子當中擺了很小一碟鹹菜。

就這鹹菜，張氏一開始是沒打算拿出來的。

不過方老二知道鹹菜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