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柴火不缺,再說咱們就靠着山,哪裡缺柴,咱們也不能缺柴。
隻要有柴火燒,就是再冷,那也不能凍着。”
這是實話。
方啟明這邊瞪了眼周氏,不叫她說了。
就笑道:“肯定凍不着。
再說,那山一座一座的,可都是小樹幹爹。
甭管誰家缺柴火,小樹肯定不會缺。”
“這些年我是有點功夫就修宅子,就是因為天越來越冷。
菜什麼的,天冷了就得放在屋裡……”
當天特别冷的時候,不單單是菜,甚至是農具什麼的也都得往屋裡放。
一來是怕凍壞了,二來是要是結冰什麼的,到時候用起來,甚至是都沒法子拿起來。
還有就是,屋子多,即便是不用來住人,就是用來放東西也是好的。
而且還能擋風。
“前幾年有的人家隻有正房,廂房沒有。
下了大雪,直接到大腿,人都出不來。
竈房直接叫雪堵上了,挖了好幾天。
旁的人家也都困在家裡,沒法子出來幫忙……”
說着就歎氣。
好幾天都沒吃上一口熱飯,也沒能燒炕,屋裡除了沒有風,哪兒哪兒都是冷的。
人雖然沒有凍死,但是不舒坦,又得出來鏟雪,弄柴火。
直接染了風寒。
後來就沒熬過去。
偏偏那時候冷的厲害,村裡也沒幾個人家出門的,直接把人放到院子裡,凍的梆硬梆硬的。
後來天慢慢開始暖和,人能出來了,這才招呼村裡人來幫忙,出殡什麼的。
天特别冷的時候,也不單單是直接凍死那麼容易,興許染上風寒,或者有哪兒不舒坦的,這就直接抗不下去了。
“要不回頭在屋檐外面再蓋一點,用柱子撐起來,這樣就算是下雪,也好歹是能出屋。”
方啟明道。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親自見過,并且在外面也住過這樣的宅子。
院子當中,沿着廂房和正房,會額外修一道回廊。
這樣就算是下雨、下雪,也能在外面行走。
甚至是講究一些的人家,回廊還會專門用木頭鋪好,走在上面連泥土都沒有,比尋常百姓家裡的正房都要幹淨。
聽了這話,方老二沒吱聲。
倒是張氏笑道:“啥樣的都想過,要是修好了,咱們自己也方便。
可這一來,老二沒那麼些功夫,也請不起人。
我先前還說,實在不行,多弄點木頭,随便搭一搭也好。
老二非得說忙不過來,得找人幫忙才行。
可咱家這樣,哪能請得起人。”
也不單單是方老二家這樣,旁的人家也是一樣。
要是有錢有人的,這宅子保準修的裡裡外外都好。
這不是沒錢也沒人。
方啟明沒說話,這會子也不好說什麼了。
不過周氏是有話說的。
“我跟着當家的在任上的時候,就講過這樣的宅子。
家裡還養了不少下人,專門伺候人的。”
張氏不樂意聽這個話,就道:“老三不也是官,沒養下人?”
一說起這個,周氏可來話了。
“我也這麼說。
老三是官老爺,在外面多有面子,許多人見了都得行禮。
我就說家裡忙不過來,不得買幾個下人來家裡伺候。
老三不願意,還要打我。
這麼些年了都……”
說着周氏就開始抹眼淚。
這話說的,好像方啟明哪兒做錯了似的。
張氏就笑,“那就是老三的不是了。”
“你行了!”方老二瞪了張氏一眼,直接說,“吃你的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一看方老二變臉了,張氏哼了聲,沒再說話。
她就看不慣周氏說這些。
擺明了是炫耀。
不過當年方啟明離開方家堡的時候,是已經跟周氏成親了的。
因此周氏什麼樣,方老二是知道的。
這會子就道:“這些年你也不容易。”
是說方啟明。
“日子就那樣,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也好在家裡就那麼幾口人,也沒多少事。”
在外面跟家裡是不太一樣,周氏也用不着起早貪黑的下地幹活,也就是每日裡燒飯,拾掇下家裡。
甚至是有時候忙起來,衣服都不用自己洗,方啟明就直接去外面找婆子給洗,給幾個大錢就是。
而方老二是知道周氏脾性的。
沒什麼心眼,自家有什麼事,想說就全都說出去了。
就好比這會子,先前自家過的什麼日子,肯定要比方老二家要好,這會子就不能口無遮攔的非得說出來。
方老二知道周氏脾性,不會多想。
可張氏不知道,她跟方老二成親的時候,周氏已經跟着方啟明出去了。
不了解的這麼一聽,就覺得周氏是故意說這些,是故意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