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往前數幾十年，冬日還不是特别冷的時候。

晚上甚至是都不用燒炕。

隻管關閉門窗，不叫冷風吹進來，晚上裹了被褥，那就能熬過去。

後來一年比一年冷，冬日就必須得燒炕了。

就好比上年最冷的時候，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會燒炕。

炕燒熱了，就能熬過去。

甚至是有的人家白天黑夜的，一直在燒炕。

有的人家沒燒炕，運氣好，能熬過去，可腳趾頭、手指頭有的都凍掉了。

還有的運氣不好，一晚上功夫過去，直接就凍硬了。

“小樹，你們快走，别跟他照面。”

山楂娘很是看不上往這邊走的小子，都不打算叫方言舒跟他接觸，直接打發走。

方言舒趕忙道：“那我們走了，等回頭空了再聊。”

“去吧。”山楂娘擺手。

又慢悠悠的往前。

再遇到人，方言舒就沒叫旁的人言語，直接自己上前說話。

聊幾句，再問村長家在哪。

直接找過去。

族長家的宅子是村裡最好的。

而村長家的宅子看上去也不差。

院牆都不是石頭胡亂壘的，或者土塌牆，而是磚牆！

敲門進去，方言舒一說，正好村長在家。

方言舒就道：“我爹說要自己來，家裡又正好有事。

我大哥也沒在家。

倒是我在家裡沒什麼事，就說要來，我爹還說我年紀小，來請村長不夠格。

我就說昨兒個是多虧村長，要不然哪能那麼快找到楊哥。

我這會子是大好了，昨兒個什麼事都不知道，可一聽說，就知道我得來謝謝村長。”

什麼話都叫方言舒說了，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村長聽完，臉上不由自主的有了笑容。

别管這些話是方言舒自己說的，還是大人教的。

反正是都給足了村長面子。

現在方言舒又來親自請，一副村長救他命的樣子。

村長就覺得昨兒個自己上蹿下跳的幫忙，沒白幫。

看着方言舒來，心裡頭舒坦。

“過來我看看，小樹這是大好了。

小鄭大夫是有些本事，鐘老頭也有些神道在身上。”

“得虧村長幫着找人，要不然就我爹那時候，走兩步都沒力氣了。”方言舒又說，“還是村裡好，到底都是一大家子的人。

在外面，那都是不認不識的，我爹還說，就算是拿銀錢去請大夫，那人家也隻管治病，别的都不管。”

反正是不一樣的。

村長就笑。

方言舒也跟着笑，“走，去吃酒。”

招呼村長。

這回村長直接跟着出來了。

一路上又是沒閑着。

方言舒就說：“方才我去聽了一耳朵，說是這陣子叫我爹多囤些柴火。

我二大爺說後院全都用來放柴火，保管一冬天都夠用。

哎，今年過冬可别再冷了，要不然那還怎麼活。”

“能多囤就多囤。”村長也道。

不過心底裡也知道，方言舒是故意說這些，好叫村長知道，方啟明和族長那邊都說了些什麼，等他過去之後，也好有話說，好心裡有底。

這會子村長是能确定了。

方言舒别看年紀小，可有些事根本用不着叮囑，他自己就很會說，而且知道什麼時候說。

這是天生的本事。

根本不用教。

“小樹是随你爹的性子，打小就機靈。

你爹小時候就這樣，出來玩，就他最能耐。

後來去念書，果然，所有小子加起來都比不上他。”

村長就道。

“我爹也說我像他。”方言舒很自豪。

說着話，就到了方老二家。

方言舒跟着村長一塊進去，眼瞅着村長上炕。

屋裡，村長就不住的誇方言舒。

才這麼大的小子，會說話，也機靈，簡直是看着哪兒哪兒都好，甚至是村長都有些羨慕。

方啟明嘴上謙虛着，可看神情是很驕傲的。

方言舒就趁機喊方大嘴出來。

屋裡飯桌上，瞧着菜差不多齊了，不過酒盅和酒都還沒拿過去。

酒是上午去鎮上打的，沒有補貼糧食換，隻用的銀錢，那是不老少。

當時方大嘴瞧見，就有些心疼。

不過也知道方言舒一家子才來，手頭是沒有糧食的，就是現在吃的那些糧食，還是拿錢來他家買的。

想吃酒，就隻能拿銀子買。

到了外面，方言舒趕忙去竈房找周氏。

“娘，家裡的酒盅放在哪兒？”

先前周氏刷碗的時候，沒瞧見刷。

周氏一聽，趕忙放下手頭的活，這就開始在竈房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