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門是精神執念的具現化,闖入者如果無法打破主人的心結,或者自身意志不夠堅定,就會被心門的負面情緒同化、吞噬。”
肖靳言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口袋裡的打火機。
“要麼,被心門裡異化的怪物殺死,成為滋養它的養料。”
“要麼,被困在無盡的循環裡,恐懼、絕望、崩潰,最終精神徹底死亡,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和心門主人一同‘失蹤’,最後被慢慢遺忘。”
他擡手指了指身後那棟在夜色中如同沉默巨獸般的筒子樓。
“那裡面經年不散的腐臭味,就是證明。”
宿珩的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進來前那陣莫名的窒息感,以及那些關于京大學生失蹤的傳聞。
原來,那些失蹤的人,并非消失,而是以另一種更可怕的方式,永遠留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宿珩沉思了半晌,忽然問:“那些作惡的人呢?”
肖靳言知道他想問什麼,低笑了聲,但笑意不達眼底。
“作為‘心門’主人的絕望和恐懼來源,心門一旦消散,他們同樣會被反噬,雖說不會立即表現出來,但往後的日子注定不會太平,更有甚者……會以某種離奇的方式……死亡。”
宿珩垂了垂眸,“原來如此。”
這也算那些作惡之人……應得的處罰。
但是,如果從這樣的結果來看——
“心門”的主人……或許同樣是另一種形式的“作惡者”。
隻不過他們并不知情罷了。
一陣夜風吹過,帶來遠處的喧嚣,卻吹不散這裡的沉重。
“你是怎麼進來的?”
宿珩換了個問題,他記得肖靳言是最早出現在一樓的人。
“當然是守株待兔。”肖靳言的回答依舊簡潔。
宿珩微微蹙眉。
肖靳言似乎看穿了他的疑問,難得地多解釋了一句。
“街道清理辦事處,監測到了這片區域近期不太正常,接連有路人在這裡失蹤。”
他頓了頓,補充道,“因為其他人都出差去了,所以隻能由我來親自處理了……”
“街道清理辦事處?”
宿珩捕捉到了這個陌生的名字。
聽起來像是個……很接地氣的組織?
肖靳言似乎被宿珩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困惑取悅了,他站直身體,沖鋒衣摩擦發出輕微聲響。
“啧。”
他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音節,尾音帶着點懶洋洋的調子,“真是個好奇寶寶。”
宿珩沒接話,卻很想對他翻個白眼。
肖靳言與他對視片刻,最終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想去看看嗎?”
宿珩沒有立刻回答,他思考了幾秒後,輕輕颔首。
肖靳言沒再多言,轉身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宿珩跟上。
兩人沿着路燈昏黃的光暈,穿過幾條安靜的小巷。
京州大學的輪廓在夜色中漸漸清晰。
宿珩以為所謂的“辦事處”會藏在某個隐蔽的角落,或者幹脆就是個線上組織。
然而,肖靳言最終停在了一棟緊挨着京大南門圍牆,毫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前。
小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灰撲撲的外牆,窗戶透出微弱的白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門口挂着的一個極其簡陋的長方形木牌。
木牌被風雨侵蝕得有些斑駁,上面用最普通的黑漆寫着五個大字,字體方正,毫無設計感,甚至有點歪歪扭扭。
——街道清理辦事處。
這名字……還真是顯眼。
顯眼到像個普通的垃圾清理站……
肖靳言走到門前,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玻璃門。
他聳了聳眉,側身讓宿珩先進。
“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