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靳言。
他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隻是眼神深邃了幾分,凝視着那扇傳出激烈争吵的602房門。
宿珩也看向肖靳言。
兩人目光短暫交彙,無需言語,便已明了。
争吵聲的出現,意味着這個“心門”的核心,已經開始運轉了。
“為什麼不敲門?”
張春和不解地看着肖靳言,又看看宿珩,語氣焦急,“裡面有人啊!我們得讓他們知道外面還有人,讓他們幫幫我們……報警也好啊!”
肖靳言收回手,指了指左右兩邊同樣緊閉的601和603。
“别急……”
他言簡意赅地解釋了句:“先看看這兩間,不要打草驚蛇。”
張春和滿腦子都是問号,他完全無法理解這種時候為什麼還要去管另外兩扇毫無動靜的門。
不過他并不是那種魯莽的人,這地方處處透着詭異,而眼前這兩個後來者,一個過于鎮定,一個雖然話少但眼神銳利,顯然都不是一般人。
求生的本能讓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依舊不明白肖靳言的用意,但見他态度堅決,宿珩也沒有提出反對,張春和隻好死死按捺住心頭的焦躁和不安,深吸一口氣,跟着兩人走到了601的門口。
肖靳言伸手握住601冰冷粗糙的門把手,輕輕一擰。
“咔哒。”
之前張春和怎麼也擰不動的門鎖,此刻竟輕而易舉地應聲而開。
肖靳言推開門。
門後并非想象中那種常規的兩居室或三居室的住宅,而是一個極其狹小的空間,逼仄得令人窒息,目測大概隻有七八個平方米大小。
裡面家徒四壁,沒有任何家具,甚至連一扇窗戶都沒有,隻在靠牆最裡面的角落裡,孤零零地擺着一張簡陋的床闆。
那床闆看起來很窄,寬度絕不超過一米,長度也僅僅夠一個成年人勉強躺下。
三人又走到603門口,同樣輕易地擰開了門鎖。
裡面的景象與601如出一轍,同樣狹窄逼仄的空間,同樣在角落裡擺放着一張一模一樣的單人床闆。
“這……這是什麼地方?”
張春和看着這兩間空蕩蕩、如同囚室般的小房間,更加茫然了,“這根本不像住人的地方啊……”
宿珩的視線從那張狹窄得過分的床闆上掃過,他退後一步,離開603的門口,目光重新落在中間那扇依舊傳出隐約争吵和哭泣聲的602房門上。
“一左一右,剛好在602兩邊。”
他看向肖靳言,推測道:“這是要我們扮演602的鄰居嗎?”
肖靳言摸了摸下巴,似乎覺得這個猜測很有道理。
他轉頭看向還處在茫然狀态的張春和,用下巴點了點601和603。
“挑一間吧,晚上總得有個地方睡覺。”
“啊?睡覺?”
張春和徹底懵了,他看看肖靳言,又看看宿珩,再看看那兩間小黑屋似的房間,語氣因為難以置信而變得結結巴巴。
“可……可這裡隻有兩間房啊,我們有三個人,怎麼睡?”
肖靳言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帶着點不言而喻的意味,他側頭瞥了宿珩一眼,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你自己一個人睡一間。”
潛台詞再明顯不過——他要和宿珩一起睡。
宿珩的目光落在那張寬度僅夠一人翻身的單人床闆上,想象了一下兩個大男人擠在上面的畫面。
最終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面無表情地看向肖靳言,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你晚上自己打地鋪。”
肖靳言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像是被宿珩這毫不留情的直接給逗樂了。
他擡手摸了摸鼻子,低笑了聲,居然一點沒生氣。
反而透着點……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