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一個較為安靜的角落。

“兩位客人如果是想買紀念品或者别的璃月特産，我可以為你們推薦别的地方。”刻晴道。

芙甯娜問：“是那位布料商人的商品有問題嗎？”

“不是。”刻晴直接點明商人的手段，“那布料商人是一位經商老手，他的商品沒有問題。我隻是見兩位朋友遠道而來，又恰好聽見你們在讨論摩拉，不想你們被商人忽悠，這才叫住你們。”

“他的布料是普通絲線編織，但價格确是蠶絲布料的價格，打五折聽起來誇張，其實與商品原本的價值還貴一點，人們隻是聽他這麼一說，有些貪便宜的客人就被忽悠了。”

差點噗嗤噗嗤去買東西的兩位純水精靈不好意思地看着腳尖。

刻晴從容道：“如果真想買物美價廉的布料，可以去本地最大的飛雲商會購買，璃月注重契約，商會又受七星管制，定不會店大欺客。”

“真是謝謝刻晴姑娘了，沒想到我們剛一進璃月，就差點被忽悠。”芙甯娜道，此刻，她與卡莉露的臉紅得像火燒一樣。

刻晴見兩人害羞的模樣，耐心解釋道：“剛剛那名小學徒說，那日與布料商喝酒的人可以作證，其實如果布料商人打死不認的話，這件事沒法辨清楚，畢竟沒有黑字白紙的契約。”

芙甯娜恍然大悟：“也對，與明商人一起喝酒的人，心裡肯定向着明商人，他們隻需要說得模棱兩可，或者說喝醉了記不清了，小學徒也沒辦法說什麼。那他為什麼不這麼做？”

“因為結果是模糊的，誰敢肯定工匠說的一定是假的，客人們也會覺得在他這裡買東西風險太大，就像工匠罵的那樣，不認賬。這可是做生意的大忌，璃月又不隻有他一個布料商人。”

“原來如此，”芙甯娜接着說，“所以明商人立馬認下是自己造成的誤會，又是賠償又是減價，給客人心中立一個不壞的形象，方便接下來做生意。”

卡莉露感慨：“商人的心思可真多啊。”

刻晴：“所以二位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璃月港是提瓦特最繁華的商港，在這兒做生意的商人，都是道上的行家。今日知道這個手法，以後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芙甯娜與卡莉露微微躬身，語氣誠懇：“多謝刻晴姑娘指點。”

刻晴：“瞧我，光顧着說自己，還沒讓兩位客人介紹自己呢。”

芙甯娜露出一抹笑容：“我們來自楓丹，在四處旅行，她叫卡莉露，我叫……芙。”

刻晴聽出芙甯娜的猶豫，直接了當指出：“你對自己的名字存在猶豫，是假名，還是說你也不确定真名能否說出口？是遇到什麼難處嗎？”

她好自信，又好準确。

這是芙甯娜的第一想法，沒想到刻晴僅憑話語間短暫的猶豫，就直指要害，還大膽的說出口。芙甯娜算是領會到刻晴雷厲風行的一面。

不過，芙甯娜沒打算撒謊，對方剛剛才幫助她和卡莉露，所以她回報真誠：“是的，但也不是太大的難處，隻是擔心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刻晴看着芙甯娜，良久，她聳聳肩：“抱歉，是我太咄咄逼人了，每個人都會有難處。與二位接觸後，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不是窮兇極惡之輩。那麼，卡莉露和……芙，歡迎你們來到璃月港。”

短暫的不愉快後，三人之後相處甚歡。

芙甯娜通過聊天，才知道刻晴如今在休假。刻晴的同事們說她太過勞累，應該适當放松，尤其是前幾日刻晴還出現感冒症狀，這下，她不得不給自己放三天假。

但從刻晴話語中得知，她似乎認為，三天的假期太長。

芙甯娜表示，這太不可思議了。

刻晴卻說：“無論做什麼，機會都是稍縱即逝，尤其是現在，璃月是人的國度，人的權能和壽命都遠不及神明，若還在浪費時間，那麼人又要等多久才能主宰自己呢？”

刻晴說這話時，語氣并不激動，甚至可以說是平靜，平靜的理所當然。

這對芙甯娜而言是一個很新奇的觀點，她之前在楓丹時，楓丹人雖然對她這種神明是以吉祥物看待，但對那維萊特确是十足十的尊敬。接觸過的楓丹人裡面，很少有像刻晴這種想法的人。

見芙甯娜與卡莉露吃驚的模樣，刻晴打趣道：“說起這個，璃月和蒙德是無神的國度，無論神明是否存在還是離開，都是人掌握國家發展。我聽說過楓丹發生的事，也許如今的楓丹，也可以稱得上是無神之地。”

這種說法不算錯。

那維萊特曾告訴芙甯娜，水神王座已毀，不會再有新的水神誕生。

但據芙甯娜觀察，某種意義上，那維萊特如今就是楓丹的神明，是楓丹真正的王。隻是那維萊特從未公布他的本質是什麼，在楓丹的日子裡，芙甯娜也沒問過。

所以刻晴的說法，不算錯，但也不算對。

芙甯娜告訴刻晴，楓丹有那維萊特坐鎮。

刻晴陷入思考：“楓丹的最高審判官，我聽說過，他已經當了幾百年審判官，應該不是人類，或許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