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張牙舞爪的七彩枯毛兒裡,江森紅着眼框,渾身發抖。
這場面……
活像一群癞蛤蟆在圍攻一隻高貴的天鵝。
周圍人都把江森的顫栗當作是恐懼。
遠處的顧朝乾也是。
他剛上前想将人拉出來。
隻是腳步還沒邁出去,就看到人群亂騰騰地四散開來。
一群鉚釘刺猬中,7号球服甚是顯眼。
顧朝乾定睛一看。
江森一把拽住其中一個身着青色鳄魚皮的刺猬,拽着人家那細胳膊幹脆利落地來了個過肩摔。
下一秒,殺豬般地叫聲在人堆裡炸響。
江森沒想着饒過那人。
攥緊拳頭就往人臉上招呼。
邊打還邊放狠話。
“他奶奶的——”
一拳砸在青色刺猬的顴骨上,惹得人痛呼出聲。
“老子從來沒稀罕過你們那點兒腌臢東西!”
又是一拳砸在青刺猬的眼眶上。
江森拳頭剛擡起,那刺猬受傷的地方和周圍的皮膚相比,立馬有了色差。
一個是那處的粉被江森一拳給夯掉了,漏出了他原本的膚色。
另一個原因是,這處皮膚讓江森一拳給打腫了……
“軟趴趴的,一肚子壞水,你還真是當男當女都惡心啊——”
江森比賽輸了,正愁沒地方發洩一肚子怒火呢。
這群人就送懷裡了。
“最惡心人的就是你,一個領養的就安心當你的假少爺的了。0人在意你。”
“老子一回來,你就沒少找事兒——這麼害怕江家把你扔了,你不如嫁給江焱得了!”
江森嘴上不饒人,手上更是沒閑着,剛緩過來的那點兒力氣,全招呼在鄭桐身上了。
一群人中,看熱鬧的居多。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前把二人拉開。
當然,更多的還是因為這群公子哥和大小姐們沒有人不知道,江總最近得閑,對他這個親弟弟看的比眼珠子還緊。
榆城七道河,大多數的碼頭都是江家控股。
榆城但凡是做生意需要出貨的,走水運時最便宜最方便的。
最近半年,江焱上任後又快刀斬亂麻地并購了幾家快遞公司。
這下海陸空運輸業裡,遠洋集團成了名副其實的龍頭。
萬一要是得罪了江森,惹得江總不快。
他們家的貨能不能走出榆城,還懸得很。
等到江森力氣發揮的差不多了,那個叫汪一景的前網紅,湊到鄭桐面前開始當他的仁義人。
“二少,你這個弟弟好吓人,你還沒怎麼樣呢,就下這麼狠的手。”
汪一景湊到鄭桐面前,假模假樣地幫人整理頭發和衣裝。
這聲二少可不得了。
江森原本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
聽他叫這麼一聲,頓時滿胸的怒火卷土重來。
倒也不是自己憤怒,而是替他這具身體不值。
江森揪着汪一景枯草似的頭發,一把将人甩在旁邊的跑車上。
“奶奶的,光顧着揍他,忘了收拾你了是吧。”
江森一拳沖人家腦門,給人打得直不起來腰。
“二少也是他配應的。”
汪一景被江森的拳頭吓得不敢頂嘴了,再開腔時隐隐有朝鄭桐甩鍋的意思。
“鄭桐說,你沒回來之前他就是江家老二,怎麼你一回來,就把他的位置擠走了。”
“呵,我擠走了他的位置?”
江森聽了汪一景的解釋,沒忍住冷笑出聲。
“鸠占鵲巢久了,還真當是自己的東西了。”
江森一拳砸向汪一景面門,江森蓄力一拳,卻被人一掌包得嚴嚴實實。
江森擡眸,猝不及防地闖進一雙含笑的桃花眼。
“你多……”管什麼閑事!
“嗯?”
江森剛起個話頭,就感覺握住自己拳頭的手掌加了點力氣,他一肚子髒話也被迫打斷。
順着顧朝乾下巴指向的方向望去。
隻一眼,江森就心虛起來。
剛才那一股“收拾你也是順手的事兒”的嚣張氣焰也沒了。
就在江森出拳時,汪一景害怕之下,唰地蹲在地上當起縮頭鹌鹑。
盛怒之下的江森反應不及。
要是沒有顧朝乾攔這一下,恐怕他這一拳就幹到車玻璃上去了。
那下場……他的手不骨折,也得受傷。
至少十天半個月,江森都别想出現在球場上了。
像江森這種級别的職業運動員,是絕對不會拿自己身上任何一個零件開玩笑的。
萬一恢複不好,自己以後能不能上賽場,就要另說了。
“小夥子,混的挺雜啊。”
顧朝乾環顧一周,眼底略帶戲谑地開口。
“要……要你多嘴。”
剛才腎上腺素作祟,江森一身氣概猛如虎。
這會兒激素消退,江森怼人的話都變得結巴起來,俨然又變成了那個安靜小白兔。
“叫聲哥,幫你解決了。”
看在你有幾分像姜絲鴨的份兒上。
顧朝乾在心裡默默補上後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