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言：“想吃就告訴哥哥今天發生了什麼，臉上的傷哪來的。”

小孩抿着嘴不願意說，解言說：“其實我一直想給你出套奧數卷子，把豈今為止的所有難題湊到一張紙上。”

小孩趕緊說：“不要。”

解言笑着說：“所以？”

小孩噘着嘴說：“我今天……打架了。”

解言卻問：“打赢了嗎？”

小孩一愣，喃喃道：“……赢了。”

“乖，”解言習慣性地揉他的頭，“以後能說話就别動手，容易把自己傷到。”

“嗯。”

解言的手移下來掃過他的創可貼，小孩緊張地往後退了一下。

解言以為是傷口疼了，說：“很疼嗎？哥哥給你吹吹。”

還沒等小孩回應，解言就在創可貼上輕輕吹了一下。

空氣中撲來一陣桂花糕的甜味。

解言把桂花糕放在他手裡，拿出習題給他講。

講完後，解言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走，小孩同往常一樣把他送到門口。

他揉了把小孩的頭：“下周再見。”

小孩乖巧地點頭。

剛走沒多久，解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紅筆落在小孩桌上了。反正回去一趟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他就回了頭。

家中保姆把他放進來，他走到宋記深房間前敲門。

小孩給他開門，解言說：“深深，我筆是不是……在你這兒？”

中間頓那一下是因為他看到宋記深臉蛋上的創可貼被揭了下來，貼過的地方幹幹淨淨的，全然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宋記深顯然也愣住了，估計是沒想到他會回來。

小孩低下頭，似乎是不敢看他，也似乎是想藏起自己的臉。

解言好笑地彎下腰捏他的臉頰：“這不是沒受傷嗎？”

小孩沒說話，解言問：“打架呢？也是騙人的嗎？”

小孩抓着他的手指，小聲地說：“打架是真的，但他沒傷到我。”

解言：“那貼個創可貼幹什麼，裝酷嗎？”

小宋記深說：“不是，就是……”

“就是什麼？”

“想要你關心我。”

“……”

“哥。”宋記深喚他。

解言應道：“嗯。”

宋記深：“能不能抱抱我？”

解言輕笑了下：“抱抱就不痛了？”

宋記深：“嗯。”

解言起身，站在他雙腿之間，把人的腦袋抱在懷裡。他垂頭，手指揉在宋記深的發絲間。

宋記深的體格已經比他印象中的要大許多了，肩也比較寬，像是會定期去健身的樣子。也是，沒有一副好身體怎麼經得起在公司和Tiamo之間來回折騰？

片刻後，解言看宋記深沒有放開的意思，有些好笑地問道：“怎麼，要我留下陪你工作？”

宋記深擡頭，下巴放在他的小腹上，弄得他那塊皮膚癢癢的。

“好。”宋記深說。

不是“可以嗎”，而是“好”，絲毫沒有把他這句話當成一個玩笑的意思。

“不怕我把你的什麼公司機密給洩露出去嗎？”

“沒有什麼機密。”

于是，解言把自己那份西瓜汁從樓上帶了下來，找來一把椅子坐在桌側。

他繼續回放起之前沒看完的綜藝，吸了一口西瓜汁，清涼可口。

解言擡眼掃了眼另外一杯，想起小汪的話問道：“為什麼不喝？”

他印象中宋記深應該不讨厭果汁這一類的。

宋記深翻過一頁手中的文件，說：“沒空。”

解言挑眉：“有空跟我撒嬌，沒空喝果汁？”

“……”宋記深不置可否，默默拿起來喝了一口又放下。

解言掃了兩眼他的桌面。

很整潔，很利落，隻有空空的馬克杯，手機，電腦和一堆文件。

他突然感覺這個架勢有點像古代皇上批閱奏折，自己就是旁邊紅袖添香為其研墨的。

解言垂了下眼皮問：“有手機支架嗎？”

“有，在抽屜裡。”

解言聽了後側身下去就要打開抽屜，宋記深的視線忽然撇過來張張嘴想說什麼。

解言敏銳地察覺到，問：“怎麼了？”邊問邊打開了抽屜。

裡面的東西也擺放得很整齊，一覽無餘——幾盒緩解疲勞的眼藥水和一個白色的手機支架。

宋記深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接着又看回自己的文件。

解言把支架擺好，手機放上去，叫了一聲：“小宋總。”

宋記深聽到這個稱稱呼一愣，接着就聽解言說：“你的演技比小時候好了點。”

宋記深很慢很淡地眨了下眼。

他在解言面前總是沒法有什麼秘密的，就像透明的一樣。

“小汪呢？”解言問，“也是跟你一起來打窩釣我的？”

他的嗓音清冽得像剛喝過的那口西瓜汁。

明明剛喝過，宋記深卻莫名有些口幹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