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走的時候,專門記下了牆上的信息欄。
解言“哦”了一聲:“那我把他地址給你,你直接去找他吧。”
賀笠軒愣了一下:“啊???”
“他是我高中同學。”解言解釋。
賀笠軒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世界真小啊。”
挂了電話時,宋記深帶着一些文件回到了解言面前:“工作合同已經拟好了,你看看有沒有問題,有問題我再去改。”
合同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解言沒有檢查幾遍就點了頭。似乎是宋記深親拟的合同,字裡行間都是偏心。
合同下面附有幾個人的檔案。宋記深說:“這是公司現有的最精英的幾位經紀人。”
解言大概看了一下,這些人都是知名大學出身,其中幾位旗下還有另外的藝人。這些藝人解言也是有所耳聞的,名氣和專業能力都不錯。
翻到最後一個人的檔案,是一個女生,林阮谙,女beta,看起來剛畢業不久的樣子。她的大學也是國内數一數二的,旗下還沒有任何藝人。
“那天你看的藝人資料就是林阮谙整理的。”宋記深看着他翻到的檔案說,“不過剛剛轉正,還沒有管理藝人的經驗。”
本來沒有經驗的人宋記深是不打算放到這裡來的,但是最近林阮谙總是積極地向他自薦自己。說實話除了沒經驗外,這個姑娘其他的能力條件都不差,工作态度也非常認真謹慎,他才把人的檔案加了進來。
解言想起那天細緻非常的資料,也相信宋記深選的人不會差,便說:“就她吧,總得給年輕人點機會不是?”
大不了不行再換嘛,反正公司總裁是他男朋友。
宋記深點頭:“好。”
——
解家。
解舒回家的時候,解辭正跪在解商面前。
她剛放下鑰匙就聽到解商大罵:“你這個逆子!私底下耍些混賬手段就算了,這次太過分了!”
解商氣得喘不上氣,接童寒露遞的水時手都在發抖。
喝了一口後,他沖跪着的解辭擺手:“這事我是擺不平了,你自己去牢裡反思吧。”
解辭急了,喊道:“爸!——”
“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解商吼道。
解辭被他這句話吼得愣在那裡。空氣中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解舒看着跪在地上的解辭莫名想踹他一腳,但她忍住了。和童寒露對視一眼後,解舒問:“喲,這是怎麼了?”
解商此時氣得頭疼,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雙唇抖了兩下又說不出話來,頓了一會兒說:“你自己問他,問他都交了些什麼狐朋狗友!”
解舒“噢”了一聲:“關之舟的事吧。”她拉開自己的文件袋拉鍊:“爸,我也有事要講。”
解辭轉過頭來,不安地瞪着她,總感覺此刻從她嘴裡出來的不能是什麼好事。
解商氣昏了頭,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想幹什麼,看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難免有些不滿。他的眉皺得更深,命令道:“說。”
解舒将幾份文件甩在桌上:“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解蔓希呢?”
解商聞言先是一怔,定定地盯了她一會兒:“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怎麼知道的不重要吧?重要的是20多年前這個女人懷了您的孩子,現在應該跟我差不多大了。”她将其中一份文件推向解商這是親子鑒定報告。
解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蔓希她懷了我的孩子?”
他顫顫巍巍地拿起文件,查看那份親子鑒定報告。
解舒:“這個孩子你應該也有所耳聞,他就是解言,那個被解辭和關之舟親手造謠到雪藏的頂流。”
解辭察覺不對,喊道:“爸,我——”
“閉嘴!”解商喝住他。
解辭雙手抓着自己的褲子布料,狠狠地瞪向解舒說:“誰知道你這份報告是不是真的!随便找了個人就說是爸的孩子?瞎扯什麼……”
“你在緊張什麼?”解舒挑眉笑了一下,“是在緊張你不是爸的孩子嗎?”
解辭眼睛瞪大了一圈:“你放什麼狗屁?!!”
解商掀起眼皮:“解舒,再怎麼樣他也是你從小長到大的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一家子三個人此時如狼似虎,針尖對麥芒,空氣中彌漫着不少火星子味。
童寒露倒完水後就在一旁看起了雜志,一幅隔岸觀火的姿态。
解舒将另外一份文件推給他:“這是解辭的親子鑒定報告,上面很明确地指出了他并不是您的親生兒子。”
解商壓下胸中的萬般情感,看着眼前這個女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眼眸裡面仿佛藏有蛇蠍一般的鋒芒,而此刻這道鋒芒正要逼着他走向她早就規劃好的舞台劇。
眼看解商就要拿出那份報告,解辭忙道:“爸,您不能相信她啊,僞造一份報告多簡單的事啊!”
“那你敢查嗎?當着咱爸的面一起去查,再把解言也叫上。”解舒厲聲道。
“我……”他想說我怎麼不敢,到時候找機會砸點錢去僞造一份報告就行。
但解商卻突然打斷道:“蔓希……解蔓希呢?她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可笑的是,他如今連想知道她的近況,都要詢問自己的女兒。
解舒淡淡地掃了一眼正低着眉眼看雜志的童寒露。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她才開口:
“她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