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還在一頭霧水中就被發起脾氣的程墨轟出了屋子，讓他們待在溫室裡松土後，程墨就進入實驗室開始鼓搗藥劑。

将展台上的一瓶玻璃罐子打開，程墨接觸花盆裡的蘆荟運用異能将其控制，随後拿起手術刀對準厚實的葉片斜割了一道傷口，從傷口處先是流出黑黃色的液體，惡臭頓時在空氣中彌漫。

程墨快速用刮刀将起收集進一瓶試管中，等待黑黃色的液體流幹，程墨加強了異能控制，禁止蘆荟愈合傷口，于是從刀口處，繼續流淌着翡翠色的汁液，這一次收集的才是藥劑制作所需要的材料。

用同樣的方法在蘆荟其他的部位上炮制，程墨将目光轉向其他的植物，被掃到的植物都表現出了僵硬的動作，最終目光鎖定在架子上的一盆曼陀羅。

這盆曼陀羅正是他前天出行剛采摘的，野性未馴，對程墨的控制力還能表現出頑強抵抗。

“都已經脫離族群，還有這麼強的生命力嘛，不知道這一回能不能成功。”

程墨閉上眼，異能高強度施展，從雙眼處亮起金黃色的光，又沿着全身延伸，分别從骨、肉、皮，形成了三重回路，精神高壓讓植物們有規律的擺動起葉片，而葉片上也隐隐顯示出金光，直到整個房間被金黃色的光芒淹沒。

等到程墨睜開眼，空間中隻剩下他與曼陀羅單獨存在。

“這裡就是你的識海嗎？小小一個，倒是把自己想得挺高大。”程墨輕笑。

此刻的曼陀羅不再受限于土壤束縛，長着完整的樹形，根須在空氣中舒展，葉片與枝條的扭轉也變得相當靈活，雖然還不至于擁有動物的意識，但它隐約能察覺到程墨是個入侵者，葉片沙沙響動，沖着程墨殺來。

程墨擡手一揮，金光一閃，曼陀羅定在了半空。

“來吧，看看我能對你做些什麼改變。”程墨笑眯眯地朝曼陀羅走去，高大的樹體察覺到危險，忍不住抖了抖，但完全抵擋不住程墨的控制，隻能被迫接受接下來的改造。

在溫室内的陸骁突然擡頭看向程墨的位置。

“爸爸怎麼了？”

“沒事，明天，你在這休息，爸爸去那些屋子裡看看。”

陸明天拉住爸爸，聲音放低：“爸爸，哥哥不讓我們去那些屋子的。”

“沒事，爸爸就是去看看基地運轉的設備怎麼樣，說不定爸爸把屋子收拾好，你程墨哥哥會讓我們在這住下的。”

陸明天對程墨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聽到陸骁這麼說，也覺得是個好辦法，于是自告奮勇跟着爸爸一同去基地中那些荒廢的屋子裡探查。

忙活一天，程墨的試管架上已經排滿，他摘下手套剛要記錄數據，實驗室的植物在培養皿中躁動，程墨将眼鏡摘下閉眼休息，等待瞳孔恢複到漆黑。

門外恰好傳來規律的敲擊聲。

“進。”

陸骁倚在門框上，作戰服換成了程墨的舊毛衣，緊繃的布料勾勒出虬結的肩背線條：“西北角的電網電壓不穩，我重新接了線路。”

“你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程墨用鑷子夾起昆蟲殘肢扔進醫療廢物箱，“我要是你，就留着這份力氣，帶着孩子去南邊的幸存者營地。”

陸骁的目光掃過金屬牆面的培養架，那些綠植的葉片是不是在發光？

“我還幫你把門鎖升級了，這裡的門鎖用的還是最低配置的門卡權限，也就防防小孩，現在升級以後，就可以用上動物識别，那盆是不是快死了，葉子都掉完了。”

程墨推着陸骁出去将門關上，盯着這人猜他打什麼主意。

陸骁微笑着耐心等待程墨做出反應，他相信程墨會接受他的好意。

“走吧，看看你把我的基地糟蹋成什麼樣了。”

兩人來到門口，陸明天小跑上台階，牽起程墨的手：“哥哥，你看爸爸和我把門升級了！”

程墨看着被拆下丢在一邊的老門，還有已經安裝好的新大門，眼角抽抽，這哪是升級了檢測系統，明明是直接換了扇門。

“哥哥，你看。”陸明天對準原先刷卡的位置，按上手印，大門響起系統音，很快就發出檢測通過的提示。

“這個系統支持指紋、人臉、聲音等動物識别，不過為了更安全，我建議把整座基地翻修一遍，你這地方的設施實在太老舊了。”

“明天。”程墨沒有立馬回應陸骁：“你去溫室裡，幫我找一下第四排底下往上數兩層，大概在中間的位置有一株開着白花的植物，去幫哥哥抱過來好嗎？”

“好。”陸明天乖巧點點頭，看了爸爸一樣然後小步跑開。

等陸明天走遠，程墨才看向陸骁，然後拒絕了他的建議。

“我不需要你們幫我做那麼多事，我會盡快把藥劑做好，讓你們早點離開。”

“其實關于這件事。”陸骁攔住程墨，撓了撓腦袋：“我希望我們能談談。”

程墨擡手，示意他往下說。

“我不會在這白吃白住，你這地方隻有這一間屋子還能用，作為交換，我幫你免費升級基地，把其他建築都收拾好用起來。”

“還可以提供給你免費的安保服務。”

“安保？”程墨上下瞄了瞄陸骁，“就你這一身傷，光是對付一隻被感染的變異狼犬都夠費勁，還給我提供免費安保。”

陸骁眯起眼，覺得自己被程墨小瞧了：“要不我們試試？”

程墨啧了一聲：“你年紀不小了，能不能别那麼幼稚。”

陸骁突然發難，以迅雷之勢繞到程墨背後，單手擒住程墨的脖子。

“就算我受傷，我也可以保護你，你們研究人員，身邊沒有強力戰士的保護很危險的....唔。”

程墨對着陸骁肚子一肘，趁他後退間隙轉身，擡腳，用力一踹。

陸骁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砸在了垃圾箱上。

程墨緩緩走下台階：“我給過你機會說完話了，也給過你機會表現了，隻能說都不怎麼樣，亂世之中，沒有誰是絕對安全的，我不像伊甸那群人隻會躲在平民的背後操控局勢，我就算死在研究的路上，我也隻會認為命該如此，所以我不需要任何人和基地的保護。”

陸骁緩過勁，撐在地上爬起：“你力氣還真夠大的，我猜你說的研究，目的是要解決末世，那你有預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