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離開站台,踏上街道,眼前的景象令人生畏,基地把能作戰的居民們都到前線去對抗變異生物,老弱病殘也基本被疏散躲到避難所去了,此時平常熱鬧的街道靜悄悄的,原先明亮的街道,兩邊路燈被破壞的隻剩零星幾盞。
空氣中彌漫着腐臭味和火藥混合的刺鼻氣味,程墨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卻仍感覺那股味道順着毛孔鑽入體内。
“砰!砰!砰!....”基地高牆上的防空炮連續不斷開火,程墨擡頭看見一群變異鳥類正在空中盤旋。
那些鳥類的翅膀上長滿了植物,随着它們的飛行軌迹,空氣中飄散着細小的孢子,在探照燈的燈光下像下雪一樣,這時,一枚炮彈在鳥群中央炸開,鳥群便如火雨燃燒着從高空掉落。
程墨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以防孢子入體,并加快腳步穿過街道。
“那邊的平民在做什麼,沒聽到警報,立即前往避難所嗎?”一輛裝甲車上的士兵發現了程墨,車頂的探照燈直射在程墨身上,同時用擴音器喊道,而後士兵下車攔住程墨,用手裡的儀器掃描了一下:“前面就是戰區,趕緊離開。”
程墨從内袋掏出證件:“我是研究所的人。”
“研究員?你不在山頂好好呆着,跑下來做什麼?”士兵奇怪盯着程墨。
“我有研究資料放在白遊毅的家裡,我需要去拿。”程墨回答。
“白執法?!”士兵一愣,沒想到面前的研究員和白執法還有關系,猶豫了一下:“那你小心,碰見變異植物千萬不要上前研究,趕緊離開。”
“我知道,謝謝。”看着裝甲車離開,程墨松了口氣,繼續前進,回家的路上有一段白遊毅帶程墨走過的堤壩路,這裡的戰況更加慘烈,整條堤壩上布滿彈坑,士兵們正在用噴火器清理附着在護欄上的海藻,那些藻類像有意識般蠕動着,被火焰灼燒時還會發出啼哭般的尖嘯。
“那個人!後退!别再往前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攔住程墨,他的防護服被某種酸性物質腐蝕出大大小小的破洞,裸露的皮膚上布滿水泡,程墨正想解釋。
海面突然炸開巨大的水花,一條足有漁船大小的變異海魚躍出水面,它的身體上覆蓋着珊瑚狀的寄生植物,從魚鱗下還伸出一根根海草,拖動着魚身朝岸邊爬。
“又來了,快進攻!”士兵們大喊。
岸防炮立即調轉炮口,炮彈将怪物撕成碎片,但那些熒光珊瑚碎片落地後竟然從碎片裡爬出一大堆發着光的長條蟲子,蠕動向前。
“快燒,不能讓這些植物進入基地!”士兵看了一眼程墨,從腰間解下一把手槍塞給他:“拿着槍,趕緊離開!”
程墨接過槍,冰冷的金屬觸感還有士兵們戰鬥的場景,讓他想起不久前自己還有異能時的日子,那時他一個響指就能輕松滅掉這群怪物,甚至還能拿來做些研究,而現在...他握緊手槍,看着與自己同齡的士兵義無反顧地沖向那堆蠕動着的蟲子。
“趁現在,快走!”士兵又喊了一聲,手中的噴火器将路面清理幹淨,給程墨留出一條可通行的路。
“謝謝。”程墨握緊手槍繼續趕路,掌心全是冷汗,趕忙離開這段危險的角落。
轉過一個街角時,程墨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回頭一看,幾隻被菌絲寄生的老鼠推開井蓋真從下水道爬出,它們的脊椎外露,上面長滿了蘑菇狀的增生組織。
“該死...”程墨慢慢後退,手指扣在扳機上。
老鼠們發出奇怪的嘶吼,猛地撲來,槍聲響起,最前面的一隻應聲倒地,但接着更多的變異動物從下水道聞聲湧出。
程墨邊跑邊打,很快子彈見底,而身後的鼠群卻還剩一堆。
突然一隻老鼠從陰影處猛撲而來,程墨擡手甩出手槍将其砸落,小腿上卻又一陣刺痛,一隻巴掌大的蟑螂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褲腿上,用口器咬穿了褲子。
程墨咬牙将其踩死,粘稠的藍色□□濺在他的鞋面上,發出刺鼻的酸味,程墨一刻不敢停地加快腳下步伐,身後的追兵聲音卻有增無減。
“拐彎!”突然樓頂有人聲傳來,程墨來不及思考,趕忙跟着指示繞過街角,一隊巡邏兵迎面跑來,看見程墨身後的景象,立刻打開噴火器,烈焰吞沒了那些變異生物,空氣中頓時充滿蛋白質燒焦的惡臭。
解決完變異生物,士兵們朝程墨堤防着走來。
“把褲腿拉起來。”領頭的士兵檢查了程墨的傷勢,又用儀器掃描了一下傷口:“還好隻是皮肉傷,沒被感染,算你走運,趕緊回去吧。”
程墨道謝後繼續前進,轉過最後一個街角,終于看到了那棟熟悉的公寓,他趕忙進樓解鎖門禁,沖進廁所瘋狂擦洗身上的血迹和灰塵。
清潔完後,程墨脫下衣服,看着身上的傷口,确認的确沒有感染後,才忍着痛上藥,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模樣,不禁發出一聲苦笑:“真的是太狼狽了。”
從衣兜裡拿出通訊器藏在床墊的夾層裡,程墨換上睡衣,走到桌子前坐下。
“得抓緊時間。”程墨喃喃自語,将記下來的配方寫在紙上,随後打開工作台上淩亂地堆放着的儀器,這些都是他這些天以研究新藥為借口,一點點從實驗室"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