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陌雲跟着顧長明，又回到了玄月閣。

回到玄月閣後，顧長明終于開口了，他厲聲說道：“跟了我一天，你也該跟夠了！”

江陌雲本來就在因為今天所發生的事而心不在焉，顧長明突如其來的訓斥，頓時吓了他一跳。

他擡起頭，直勾勾盯着顧長明，說道：“請韓裘給賀易打造兵器，君是在故意惹我生氣。”

聽到江陌雲的話，顧長明感到不屑，又覺得可笑，“你怎麼想，我管不着。但你要明白，我要做什麼，還無需向你解釋。”

顧長明的話已經很明白了，但江陌雲依舊在不依不饒：“我是山莊的執令，就有資格過問莊主的事情。”

顧長明聞言冷笑一聲：“既為執令，便是協助我處理山莊事務，而不是讓你插手我的私事。”

顧長明繼續提醒道：“你既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再插手别的事情。”

“你的執令身份是我給的，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牽制我。”

“别太自以為是，也别想插手操控我的事，我想做什麼，想對誰好，是我自己的決定，你無權幹涉。”

“我能對你好，就也能對别人好，甚至對待别人更好，你對我而言，并沒有什麼不同。”

“這麼些年，若是我喜歡你，早就喜歡上了。”

“可事實是我并不喜歡，那就證實了，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上你。”

顧長明一句句的警告與提醒，如此絕情卻又是如此真實。

确實，他們相識了這麼長時間，這麼久的相處，顧長明若真的會動心，早就動心了，又何至于等到如今。

是他癡心妄想了，奢望了不該屬于他的東西。

顧長明才是十絕山莊真正的主人，他不過隻是一個屬下，又怎能真正幹涉顧長明的所為。

江陌雲看着眼前的人，他想拿此前的約定來要挾，想讓顧長明和他在一起，想以此來驅趕内心的不安。

但此時的他，卻又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任何威脅的話都被堵在了嘴邊。

原來傷心到了極緻，真的會說不出話來。

江陌雲苦笑，将淚水強行壓下。

今天他已經輸的夠慘了，他不想再輸的更慘。

至少要維持當前的體面。

江陌雲逃也似的離開了玄月閣。

今天他着實是太狼狽了。

——

聞溪元回來了。

聞溪元是追随這沈憐兒來到的山莊，準确來說，并不算是山莊的人。

但他卻是在為山莊做事。

因為沈憐兒的緣故，聞溪元與江陌雲之間的交情算是可以。

大概是已經聽到了傳聞，所以一見面，聞溪元便開始了調侃，“聽說莊主帶着那個新來的去了松霧居，找韓裘鑄了一把劍？”

江陌雲沒有搭理他。

見沒有得到回應，聞溪元繼續湊近戲谑道：“看來，你要有情敵了。”

聽到聞溪元的話，江陌雲不禁苦笑。

見到江陌雲是這個反應，聞溪元頓時嚴肅了起來，平日裡他若開這樣的玩笑，江陌雲怎會如此一言不發。

如今江陌雲的表現，實在是耐人尋味。

此事絕不簡單。

聞溪元試探的問道：“難道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江陌雲吞吞吐吐的說道：“半真半假吧。”

聽到江陌雲的話，聞溪元頓時來了興趣，想要一探究竟，他饒有興趣的問道：“來給大哥說說，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江陌雲白了他一眼，“聞溪元，你非得要在這件糟心事上深究是嗎！”

“小陌雲，别這麼生氣嘛，把事情說出來，大哥才好幫你撐腰啊。”

聞溪元說着攬住江陌雲的肩膀，繼續裝模作樣的解釋道：“大哥可是為了你好啊，你怎麼忍心這麼傷害大哥我的一番苦心。”

江陌雲聞言冷笑一聲，拍開了聞溪元的手，接着便取下腰間的金玉算盤，化成了手中算賬的算盤。

見到江陌雲拿出了算盤，聞溪元頓時變了臉色，“喂喂喂，有事好好說，别拿算盤出來。”

“現在才知道求饒，晚了。”江陌雲撥動算盤，計算着這些年聞溪元在他這裡欠下的賬，很快便得出了結果，“一共一萬三千八百一十二兩七錢九分，還錢。”

聽到這麼些錢，聞溪元震驚，這些年他竟欠了這麼多，但他此時沒錢也是事實，“哎呀，你我都這麼多年情分了，不要這麼無情嘛！”

江陌雲依舊不依不饒：“你我之間的情分一文不值，還錢。”

見到江陌雲誓不罷休的強硬态度，聞溪元忍不住吐槽：“真是斤斤計較，竟然連利息都算的清清楚楚，還真是黑心商人。”

“既然是商人，當然要斤斤計較。”江陌雲冷笑：“快點兒還錢。”

聞溪元：“沒錢。”

“既然沒錢，那就拿東西抵債吧，我看你的劍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還有這身衣裳，應該也能賣些錢，還有你平日買的那些珠子……”

聽到江陌雲的話，聞溪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于忍無可忍怒喝一聲：“夠了！”

江陌雲停下了盤點，看着聞溪元，正要看聞溪元要做些什麼，聞溪元卻是拔腿就跑，飛奔離開了此處，“小陌雲，我去找憐兒了，欠你的錢就先欠着，來日再還。”

江陌雲拍了拍衣裳上的飛塵，将算盤又變回了挂飾的大小放回了腰間。

“這次就看在花君的面子上，饒你一次。”